,只是把对爸爸的恨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而已。
学业始终是好的。家中压抑的环境迫使她在书本中找到寄托。没有人管她学习,她自己管。没有人照看她生活,她自己照看。若说老天对她还有一些仁慈的话,就是给了她两个朋友。
苏木和宝菱。
苏木是宝菱的尾巴。宝菱在哪里,苏木在哪里。宝菱喜欢什么,苏木喜欢什么。宝菱喜欢风吟,苏木就喜欢风吟。
苏木和宝菱是邻居。苏木生于医学世家,宝菱生于富商之家。他们俩的出生与自己截然不同,即便如此,他们却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风吟在家里得不到的温暖,苏木和宝菱给了她。
“我们上辈子是不是也是好朋友?”“一定是!”“那……下辈子也做好朋友!”“好!”
学校之外,她走街串巷,四处揽活。帮人取物、送货,挣几个小钱。饭桌上,自己交出钱,就能少受一点母亲的冷嘲热讽。
寒暑假,楼下的火锅店老板见她冬来暑往四处奔波,实在可怜!便请她在后厨帮工,少些奔波,也能挣几个小钱。那些年绝大多数空闲时间,她都是在火锅店的后厨度过的。杀鸡宰鱼,配菜颠勺通通不在话下。
十五岁。
母亲说:“你初中毕业了,去打工吧。我可养不起闲人!”
风吟把眼泪憋回眶子里,低声嘀咕:“我自己筹学费”。
“穷人贱命,哪门子心气儿,还想当秀才!”母亲言语里尽是讥讽,“我就不该生你!”
几年走街串巷的经验,告诉她哪些地方能多挣钱。她绞了头发,换了男人的衣服,一个瘦弱的小子模样。好在她在火锅店混了几年,能吃得饱,个子没落下。
工地上打小工、和水泥、搬砖。累,但是有钱!两个月能攒上学费,值得!日头毒辣,皮肤晒黑了,手也磨出了茧子。有个别好心工友会给她一瓶水、一支烟。
“小伙子,喝口水、抽支烟,歇歇。”
“不了,少歇一会,多记一点工。”
工友摇摇头,自己在阴凉处歇下了,空气里缭绕着刺鼻的香烟味道.
“哎呀……”
什么东西绊了脚,风吟扛着钢筋摔倒在地。左脚踩空,陷入水泥板缝,骨折了。她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钻心的疼痛和无尽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她终于泪如雨下,眼泪和尘土在脸上留下一道道黢黑的污渍,又脏又可怜。工头、工友们都拥上来,不敢挪动她,有人慌忙给医院电话。
“联系病人家属。”医生嘱咐。
一位工友问风吟要了她母亲电话。那工友回来时摇了摇头:“你母亲说忙,让你联系你爸爸。她把你爸爸电话给我,我打了过去,却是空号!”
忙,空号!妈妈和爸爸。她明白话里话。
工友心里疑惑:“你还有哪些亲友能联系上?”
“我自己照顾自己行吗?”风吟鼻头酸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得不尽力控住泪水涌出。
“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必须有人照顾你才行。”
是被抛弃的滋味啊!她沉默了。这一刻,她不确信妈妈还爱自己了。爸爸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称号而已。
“那……你打这个号码……试试……”她鼓起勇气,犹豫地地说出另一个电话号码。
来人正是宝菱和苏木。二人看见被泪痕和尘土包裹的风吟躺在病床上,脚上打着石膏,两人吓傻了。
“风吟……发……发生什么事了?”
平日里校服下隐藏的秘密被揭穿了。苏木和宝菱心疼不已,竟不知身边的好友长期过着这种日子。天下竟有如此冷血的父母。
“我要去告你爸妈,他们不配当父母!”宝菱泪眼婆娑。
风吟苦笑:“我没事,习惯了。谢谢你们!”
两个小伙伴,守着她度过了在医院的日子。之后还陪她一起度过了一年高中生活。
十六岁生日。饭店。
“风吟,你许个愿吧!”宝菱说。
“好了。我吹蜡烛了,谢谢你们陪我过生日!”
风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庆祝过生日了。知道风吟的情况后,宝菱时常暗中帮助她。甚至,宝菱还悄悄给她安排了十六岁的生日会,风吟很是感动。
“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她很高兴,很快乐!笑了起来,浅浅的酒窝和弯弯的眉毛,勾勒出甜美的笑容。只要不回到那个冰冷的家,她也只是一个正值青春的孩子。
这一天她是幸福的。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小伙伴,还记得她的生日。还告诉她前世、今生、来世都要做好朋友。她觉得,世间尚有真情。
路上,她欢喜雀跃。兜里装着宝菱给她的礼物,一张超市购物卡,手提着留给母亲的蛋糕。这两样都是给妈妈准备的,或许她会笑一笑。风吟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