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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停在十六岁(1 / 3)

夕阳彤彤,落日浑圆,晚霞流彩。远处车水马龙,近处行人攘攘。风吟漫无目的地游走在零落的街市。她想着,宇宙深处,许多光年以外,是否还看得见自己出生的时候?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能重新投胎。

走进一条细细长长的胡同,一家酒馆,温暖的灯箱上,闪着“醉花阴”几个字。

“这里什么时候开了个酒馆?”

风吟疑惑,这条巷子她走了千百遍,不曾见过这样的酒馆!管它呢,与我何干?她一脚踢飞了路上的一个瓶子。

走过了酒馆,她停下来,后退了几步。又瞥了一眼“醉花阴”几个字,就那么一眼,便被吸引住,挪不开脚。一种魔力吸引着她,左右脚着了魔似的交换步伐迈向小酒馆。

进了酒馆,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馆内四处挂着雅致的纱灯,营造出氤氲朦胧的气氛。重重精巧的檀木架上,陈列着各种式样的酒瓶酒罐,或晶莹剔透,或古朴醇厚。此酒馆和别的酒吧不同,一应陈设古色古香,格调甚高。背景里似有人抚琴,不似播放器里的音乐。风吟略疑惑了一下,并未仔细探究。她四下探望,酒馆里空无一人,连吧台也是空的,只竖起一个原木牌子:“兴来自饮!”

“酒馆老板倒是个豁达之人!”

风吟心里想着,既然无处可去,不如也醉一场!或许,酒中真的别有乾坤!风吟不是嗜酒之人,也不识酒的好坏。柜上显眼处,挂了一排精巧的牌子“醉花阴”。细看之下,虽然都挂着醉花阴的牌子,每个酒瓶却有不同的颜色和形状。

“既然酒馆以‘醉花阴’冠名,或许就是它的招牌,那就来一壶醉花阴吧!”

风吟选了排在最首的羊脂白玉瓶。刚摘下那酒瓶的木塞,便觉得有几分醉了!第一缕酒香传来,神识便已缥缈。她有些惶惑,迫不及待饮了一口。这一口仿佛是浮生一梦,时间陡然被拉长,往事一幕幕,将风吟拉回过往。

三岁。爸爸带她去游乐园。风吟幸福得像春天的花朵,她好喜欢那个牵着爸爸的阿姨,她好美,充满了善意,给她买了好多漂亮的礼物。“风吟啊,你喜欢这些漂亮的裙子、甜甜的糖果吗?”

“喜欢!”

爸爸和阿姨都笑靥如花。风吟觉得自己答对了,爸爸和阿姨都很开心,她也很开心。

“以后阿姨经常给你买漂亮的礼物和甜甜的糖果好不好?”

“好!”

阿姨亲了亲风吟的脸,“那你喜欢和阿姨一起住吗?”

“喜欢!”风吟糯糯地回答,和漂亮阿姨一起住,她每天就可以打扮得像阿姨那样漂亮。

五岁。第一次听见妈妈在电话里嘶吼。她不懂,只记得妈妈吼着“有本事,你永远别回来!”

后来,她很久没有在家里见着爸爸。妈妈变得沉默,喜怒无常,经常对风吟咆哮。不知从何时起,以前那个温婉可亲的妈妈消失了。

一日清晨,准备上学,爸爸提着酒瓶子回家了。踉踉跄跄,衣衫不整。顶着一窝狂乱的头发,满脸胡茬,酒气熏天。风吟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绕过爸爸出门。

“你别走!爸……爸爸……有话……有话对你说”他一把拉住风吟,力气有些大,把风吟甩了出去。头磕破了,躺着鲜红的血。

一股热流,糊住了她的眼睛,接着一阵刺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妈妈冲出来,面色惨白。抱着她就冲向医院,那一刻她确认妈妈是爱她的。爸爸有些懵,有些惊恐,然后无力地瘫倒在地,酒精压制住他所有的理智和力气。

伤好了后,她第一次在家里听到“离婚”这个词。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妈妈有时候会说可怕的话“狼心狗肺”、“我要杀了你”、“跟你的野种一块去死吧!”……

爸爸大多数时候并不回应,但若妈妈发疯动手,爸爸就会用力地推搡妈妈,严重的时候会打她。妈妈被打得鼻青脸肿是常事,风吟越来越害怕爸爸。

十岁。爸爸已经不在家里住了。妈妈的容貌一夜之间老了许多许多。她不再打扮,经常蓬头垢面。一日,风吟打开衣柜,里面藏了很多空酒瓶。她突然就懂了,妈妈也开始酗酒了。

酒是什么东西?风吟拿起一瓶酒,生猛地灌了两口。一股子热辣,燎原似地炙烤着她的心肝肚肺、刺激着她的咽喉和舌尖。她想去找水,冲洗一下喉管。她站起来,却烂泥似地瘫倒在地。

双腿似煮熟的面条一般,酥软疲麻,脑门一股子热血上冲,四肢百骸失去控制,身体如驾云雾。

十三岁。父亲断了抚养费,家中很是拮据。菜是从市场捡回的。妈妈开始骂风吟。

“扫把星”、“贱骨头”、“拖油瓶”、“和你爸爸一样白眼狼”、“你就是我的克星”、“我就不该生你!”……

已懂人情世故的风吟开始去挣钱。捡垃圾、卖报纸、发传单……可是不管她做什么,都无法消除母亲日益加重的怨恨。她相信妈妈是爱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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