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有两队人马将信送到了陌玉手中。西夏这边截获了两封密信,一知半解,小兵没当回事并未上报。
陌玉打开信,映入眼帘的是“展信舒颜”四个大字,而后是一堆数字密文。他摇头笑了笑,这人写这么着急的信还记得礼貌,真正是迂腐。
看完密信,陌玉心下了然,真正是不谋而合。他掏出改良后的图纸,一个像水井轱辘一样的东西,只是手摇杆更长,绞盘又大又圆,轱辘是中空的,让人照着图纸打了好几个,腾出了两辆粮车用来装大铁疙瘩,因着少了几台车,众人又得背着粮食前进,大家道路以目,敢怒不敢言。
这两日,韩彦带领着大家将火药梳理出来,绑在弓箭上,制成了火药箭。李太守又派了匠人从悬崖吊下来协助制作了蒺藜火球、霹雳火球和竹火鹞等□□,众人兴致勃勃,气焰高涨。
第三日早上,陌玉和辛不弃在矿洞与韩彦汇合,韩彦摸了摸脸上的灰,想到陌玉的洁癖,洗了洗脸和手,三人坐在一起部署晚上的行动。
“今夜子时,由我带领先锋队利用火器,远程吸引敌人主力注意,同时趁着天黑我们骑马往返,可以造成人多势众的假象”,韩彦指着指着地上用泥巴搭建的简易地形图跟两人详细讲解,“东侧约莫有1000余人,他们营帐相连,要辛苦辛姑娘放把火,而后带领水性稍好的士兵在东侧利用浮桥进行拉扯,如果坚持不住,以烟花为号,退往城内”。
陌玉面色苍白,也许是这几日辛不弃不在没有吃好,他的身子看着更单薄了,偶尔还咳嗽两声,辛不弃自打见到他就对韩彦没有好脸,心想“要不是你,我家公子怎么会受这份苦”。
“不弃”,陌玉看着她,嘴角含笑,轻轻点了下头,柔声叫道。辛不弃于是答复道,“好的,没问题”。
韩彦看过去的目光愣了一下,三日不见,这人怎么病恹恹的,随后摇摇头说正事,“后山运粮,要辛苦陌大人了,我已经让李太守安好了吊篮,这两日实验并无问题,敌人四小时换一次岗,每次巡逻中间会有半个小时的空档,陌大人这边筹措的粮食有多少,分两次可否能运完?再晚就天亮了”。
“我这里只带了1000人,每人负重30Kg,等会陆续还有粮草过来,总计约莫有一百来吨”,陌玉缓缓地开口道。
众人来的时候也只带了50吨,加上路上的消耗约只剩不到六成,真不知道这人从哪搞了这么多粮食,韩彦看向他的目光隐约有了几丝敬佩。
陌玉面色有些红,咳嗽了一声,看向他笑道,“韩兄,不要敬佩我,唇寒齿亡,这都是豪强劣绅自己给的”。
韩彦并未听他说话,估摸着100吨得延长到午时,思忖片刻,心中立刻有了对策,“因为绳索耐火性不够,为了保险起见,尽量不要被发现。敌人在子时、卯时和午时会换岗,陌大人需要先解决掉子时来换班的巡逻士兵,同时由我方的士兵乔装打扮干掉卯时的巡逻士兵,午时换岗前一定要运输完毕。中途如有意外,譬如我或者辛姑娘这边牵制失利,以烟花为号,请陌大人立刻切断绳索,带兵先行入城”。
“天亮后你们牵制不住的”,陌玉微微一笑,随后补充道,“卯时前都能运输完毕,这1000人都是我训练过的,不需要额外借助工具,至于剩下的70吨粮草,我研究了个新玩意,只需要上面的人摇动手柄,粮草很快就能运输上去,预计比你的水井轱辘速度至少快3倍,对了他还防火”,陌玉眼角含笑,拢了拢袖子,指着车上的大铁疙瘩骄傲地道。
韩彦震惊了一下,看向腰间绑着飞爪的士兵,一时呆住了,提前几天训练,还是边行军边筹措粮草,恐怖如斯,有生之年要扳道贾宪,这人将是极大的阻力,韩彦甚至产生了要不要趁他病要他命的想法,眼里闪过一丝凌厉,随后又淡了下去。他看向铁疙瘩,构造简单,一眼看上去和井轱辘原理一样,但又做了些细微改动,确实强上不少,开口称赞道,“陌大人聪慧,韩某不及”。
辛不弃问了半天依旧一知半解,饶有兴趣地围着铁疙瘩研究。
众人吃过热乎乎的午饭,躺下休息,矿洞里一时十分寂静,耳边可以听到山林里的鸟鸣和风声。陌玉赶了良久的路,许是累了,但他又怕咳嗽影响大家,在离大家最远的洞口附近找了个平坦的地铺上了稻草,作为一个讲究人,睡觉时盔甲自然是脱在一旁的,他穿着单薄的中衣,毯子铺一半盖一半,呼吸有些重。
韩彦睡不着,索性让值班的士兵去休息,路过洞口刚好看见这一幕,陌玉缩了缩,把光洁如玉的双脚缩进了毯子里,少年身子单薄,但个子颇高,脚缩进去胸脯就露了出来,最后索性蜷成了虾米。七月的山上刚下过雨有一些寒气,韩彦记得辛不弃说过陌玉生病不舒服,少年可能确实有点冷,又打了个喷嚏。
“这人其实也没干啥坏事,就是被奸人养大了,为了筹措粮草病恹恹的也不容易,还知道离大家远点”,韩彦犹豫了下,终是把自己的袍子盖了上去。陌玉的手脚逐渐舒展,眉目也温柔了起来,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