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澈收回手,静静盯着风兮寒,沉默许久。
“你为了不让我寻短见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这种谎也敢撒?”
风兮寒叹了口气,只道:“可记得月事多久没来了?”
医者向来一视同仁,自是不会因男女有别避讳这些。
盛澈又一次沉默了。
她三不五时的受伤中毒,月事向来不准,从来没记过这些琐碎之事,若说上一次月事……
正待她回想,风兮寒适时提醒:“周老先生为你施针之后,可有同房?”
盛澈蓦的看向他,那惊惶的眼神分明是给出了答案。
风兮寒百感交集,当真是造化弄人哪。
最后却不尽笑了:“九爷,这个理由足够吗?”
盛澈不言,迟疑着将手放在了腹上。
风兮寒离开之前留下话来,说自己会在护城河别院再待上一个月,让盛澈好好想想该何去何从。
惜错推门进来时,盛澈正坐在软榻上发呆,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软绒毯子,双手按在肚子上。
惜错快步走近炭盆旁查看,炭火烧的很旺。
“娘娘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饿了?”惜错担忧的问道:“怎么披了这么厚的毯子?”
没有,就是觉得还是暖和点好。” 盛澈两只手依旧放在肚子上,抬起头道:“对了姑姑,这屋子里的熏香不要再点了,换些时令花草来。”
风兮寒临走前嘱咐了一大通事宜,盛澈当下虽没有决定什么,却都牢牢记下了。
她的肚子里如今有个小孩?
与她血脉相连,生出来会哭会闹会喊她娘亲的小孩,会像正尘那样整日追在她身后跟到东跟到西吗?会一直陪着她吗?
自风兮寒走后,盛澈的手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肚子,分明很是平坦,什么都感觉不到,可不知为何,她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拿开。
惜错瞧盛澈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幻,吓得赶忙蹲在她面前:“风御医说了什么吗?娘娘为何要与奴婢说这些?”
“姑姑,去给我准备些滋补的东西,风御医说我身体太过虚弱,不利于养……养病。”盛澈还是决定将这事先瞒下。
虽不知风御医劝了娘娘什么,但惜错见主子眼中再一次有了光亮,高兴的声音都哽咽了。
“欸欸,奴婢这就去准备些娘娘平时爱吃的饭菜,参汤在灶上煨着,奴婢先给娘娘端来垫垫肚子。”
交泰殿里发生的一切每日都有奴才事无巨细的与赵倾城禀报,当听说盛澈胃口开始变好,主动进补的时候,赵倾城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刘颜之前去交泰殿探望,盛澈竟然主动要去御花园走走。
深冬时节,御花园万物凋敝,唯有青松红梅傲然风雪。
刘颜之静静用余光偷看着并肩之人消瘦的侧脸,悄悄红了眼眶。
盛澈将身上的银狐披风裹得紧紧的,连脖颈上都钻不进去一丝一毫的冷风,就如此心平气和的一边走一边欣赏四周的风景。
“娘娘为何忽然有兴致出来走走?”刘颜之柔声问道。
自盛澈从西昭回来,刘颜之多次去交泰殿拜见,可从未得偿所愿,直到夏樱宁出宫前拖着病弱的身子也要去见盛澈一面,她命人婉言拒绝时,刘颜之才察觉到不对劲。
“有人告诉我,梅林的景色不错。”盛澈伸出手,用指尖拨了拨那梅花枝头的白雪。
昨日雪下的不够大,落在地上的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枝头还有些许在这冬日暖阳下苦苦挣扎。
刘颜之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某处,整个人忽然凝滞住。
那道狰狞的红褐色伤疤趴在盛澈白净纤细的手腕上,像是纯白的霜雪里冒出头的红梅枝,又像是一条浑身赤红的毒蛇,看得人浑身冰冷。
随着盛澈将手收回,疤痕隐在衣袍下。
刘颜之却忍不住上前一把将她的胳膊抓起,声音透着激愤。
“娘娘的手腕是怎么回事?怎么伤的?”
“无碍,小伤而已。”盛澈不想多做解释,往回扯了扯自己的胳膊。
可她这才发现,自己如今连刘颜之的力道都挣脱不开。
显然刘颜之也已发觉,猛的抓过盛澈的另一只手腕。
一道更深更重的伤疤。
“怎么会这样,娘娘,怎么会这样哪?”刘颜之莫名崩溃,抓着盛澈胳膊的手都在发抖:“怎么会这样那……”
瞧着眼前人的模样,盛澈有些不解,这伤像是伤在她身上一样。
刘颜之眼睛通红:“娘娘以后是不是不能用刀了?”
盛澈记得自己是在颜之面前练过刀的。
“用不了就不用了。”盛澈伸出手帮刘颜之拭去眼角的泪水:“以后也无需我用刀了不是吗。”
看着盛澈温润恬静的面容,恍惚与五年前那个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