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又何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哪,你我二人之间除了剑拔弩张分明也可相安无事,只看娘娘肯不肯了。”言语间,盛澈目光扫过小太后面庞,见她唇色惨淡面色无光,确实像是大病了一场。
“相安无事?”太后冷眼看向一旁站着的人:“那恩华寺的刺杀又是何说法?”
“并非刺杀,最多算是绑架,用金尊玉贵的太后向建承王换来一个我想要的人,太后娘娘如此通透,应该晓得我说的是何人?”
话至此处,盛澈点到即止,只见太后本来阴冷的面庞上略过一丝被人窥探一清的慌张。
其实早在盛澈逼她去劝说赵胤封对自己的身份守口如瓶时,顾鸿芊便察觉出她知晓二人交情匪浅,如今窗户纸将破不破之际,顾鸿芊倒是想要看看她究竟知道多少!
“你是如何知晓得?”顾鸿芊直截了当的问道。
盛澈没有料到小太后会如此坦诚,便也直爽道:“太后可知王府的佛堂里有间庭阁,里面挂满了太后的画像,可叹建承王当真是用情至深,不然我也不会将主意打到太后娘娘身上,如此一来太后娘娘该当明白,我并未想要威胁太后娘娘的性命,娘娘放宽心便是。”
话音落下,床榻上的人并未立即回应,只见倚在榻旁微微出神,倦怠苍白的脸上掩着愁云。
片刻,突兀问道:“哀家的画像?”
盛澈一时间有些惊讶,小太后的这副语气似乎并不知晓佛堂的秘密。
感情这建承王人前瞧着倨傲张狂,私下到竟是个描绘心上人画像却只敢偷偷藏起来的情痴!
这点倒是不如赵倾城了。
思及此处,盛澈猛的收回思绪:“该解释的我已经解释过了,太后娘娘的过往我也无心探究,方才所说之事就此了结,若是没旁的吩咐我便告辞了。”
“你为何要来此?”太后忽然唤住她问道。
“为陛下,”盛澈不假辞色:“陛下这些日子为我做了不少,我该当还一些给他。”
今日一早,盛澈在勤政殿外偶然听凌与枫与陛下提及太后自恩华寺归来便身体欠安之事,应是心病。
这深宫内帏的妇人说是看惯了风雨,却还是没见过真正的血雨腥风,那日为了潜入后院,盛澈一行人宰了不少寺庙外围的守卫,这事瞒不住小太后,怕是太后当时被那血腥场面惊吓到了才会神思不济,卧病不起。
她今日前来,便是想说清此事,心病当需心药医,她摆明了立场,便少些麻烦。
“所以你最后没有挟持哀家是因为陛下动了安王?”盛澈欲转身离去之际,小太后问道。
盛澈微微蹙起眉心:“我方才说过了,我二人之间是否相安无事,全看太后肯不肯。安王之事,我不插手,太后也不必责问,一切全凭陛下处置。”
待盛澈离去不久,琉依缓缓从屏风后转出,却是难以掩饰的焦虑。
“娘娘,收手吧,您是想让陛下恨您吗?”
顾鸿芊病态的眉目间多了些不近人情:“哀家本是想放过她,不过这么多年来,还从未有人敢将主意打到哀家身上,她既然得知了哀家与建承王的过往,便免不得再三利用,哀家岂会任人摆布。”
“皇贵妃方才说过就此了结,定然不会将此事外传的。”
“一介江湖匪寇的话你也会信!”太后斥责道:“这种人若是懂得仁义礼信还会落草为寇?她敢威胁哀家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哀家绝不会坐以待毙。”
“那娘娘的意思是?”
琉依心里清楚,太后定然不会因为区区恩华寺一事而惊悸难安,此番皇贵妃前来探病已经在太后的意料之内,接下来的事怕是势在必行了。
“娘娘……”
“琉依!”太后扫向身旁之人:“你要明白,哀家是答应过陛下不会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也曾被她威胁让建承王不利用此事做文章,只不过,万事总有个变数。”
“变数?”
太后冷笑一声:“她自己便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变数。”
说着朝琉依吩咐:“命人去向建承王传话,说自皇贵妃探病之后,哀家呕血不止,缠绵病榻。去吧,秘密行事。”
如今这局面,她自然不会去蹚浑水,坐山观虎斗才是最明智的抉择。
这几日,安王一事陛下终于给了定论。
念在是初犯又因两军口头冲撞才至局面不可控制,安王向来安分守己,就命其在上京府邸中静思己过两年,无诏不得回蜀地。
只不过其中有一模棱两可之处两方兵马相争不下。
安王说是有人传话来说南苍大营的兵先截了他们的军械,南苍大营的却说他们非但没有新的兵器入库,还从未派兵出营,是安王的人先行围了他们的营地叫嚣,此事在大理寺争论了半个多月没有定论,却也隐约透露出有人借此挑事的苗头,最后论来论去,竟开始传是别国的探子借机挑衅生事,将祸水引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