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盛澈这种鬼门关来回晃荡的常客,死对她而言比不上冤枉来得憋屈,她自认当时确实孟浪,但绝对没有任何羞辱人的意味,如此颠倒黑白,属实让她恼火。
这厢急于分辨,盛澈脑袋里猛的蹿出来一个词,大声对着赵钦宁道:“分明是你水性杨花还怨怪我,这合适吗!”
赵钦宁听得脸都绿了,抖着指尖指向刑架上的人:“给我勒死她,勒死她!”
不过列清昭这个词可真他娘的解气,就算做了鬼盛澈也觉得自己扳回一城。
干燥的麻绳勒上了盛澈脖颈,绳头两边的婢女刚刚使了些力气,一道燃着火的箭羽赤然扎在了毡帐上,毛毡做的帐子随即起火,紧着外面杀声震天兵荒马乱。
赵钦宁惊慌不已顾不上其它,由两个婢女搀扶着逃了出去。
盛澈一面拼命挣扎手脚上的捆绑一面听着外边的动静。
难道是列清昭那个不靠谱的放的火?
不对,这声音不对,是东元大军攻城了!
火势因着毡帐的材质很快蔓延开来,盛澈被熏得睁不开眼睛,猛咳了几声之后只觉得手臂的束缚忽然没了,然后整个人无力的栽进了一袭熟悉又僵硬的怀抱里。
“澈儿,我来迟了。”赵倾城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失而复得的忍不住吻了吻她沾满水渍的额头。
却只听怀里的人弱弱道:“少腻歪,这里快要呛死我了。”
赵倾城快步将人抱出毡帐。
身旁一众私卫严密戒备站成一排人墙将陛下与他怀中之人围的密不透风。
只听赵倾城下令道:“全军围剿,踏平骑羽腹地。”
乌云遮月风虐雪饕,战火高挑刀剑声声,东元大军势不可挡的横扫了这座荒原上的白墙主城。
两军酣战,盛澈被赵倾城裹在自己的披风里站在高处,眼眶热的快要起了火,不出意外应是那几盆冷水浇的发了高热,可她怎么哄都不愿走,攥着赵倾城的前襟非要看几万人刀剑相向。
赵倾城急的在她滚烫的额头上摸了又摸,又拗不过她的脾气只好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祖宗,都能热酒了!”他用脸颊蹭了蹭盛澈的额头,又心疼的拿手指蹭着她肿起来的嘴角:“别看了,我军一定会胜的。”
“我知道,”盛澈强打着精神,似是觉得坚硬的盔甲硌得慌,自顾往赵倾城脖颈里拱了拱寻着个舒服姿势:“这场面一辈子也未必能见识一回,不看可惜了。”
赵倾城却盯着她满脸的伤:“谁对你动的手?”
“你皇姐。”盛澈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混战,语调恹恹,不知是不是烧的太厉害,竟然有些看不清了。
赵倾城惊诧了几息:“安华?”
脑袋实在是太昏了,盛澈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喃喃道:“嗯,她被李愈带来了骑羽,你派几个人去护着她吧,她已经有身孕了。”
怀里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赵倾城低头看过去时已经烧的睡了过去。
他将人小心抱下高台,朝身旁人嘱咐一声:“派些人护长公主周全,至于李愈,便让他死在这场战乱里吧。”
一声劲急嘹亮的号角撕破漆黑的夜空,骑羽族腹地终是被东元大军攻破了。
硝烟弥漫近方圆十里,整个荒原之上笼罩着原始厮杀后的惨烈血腥,而一切恰被这场已经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尽数覆盖了。
盛澈醒来时第一眼瞧见的还是骑羽样式的毡帐,头顶悬挂的狼头死不瞑目的盯着她。
这里好像是蒙哥鲁的汗帐,她一时间恍惚了。
昨夜是见过赵倾城没错吧,她还很有兴致的看了好一会儿战况,可人如今怎么还在骑羽主城?
难道昨夜是做梦?
刚想起身证实一番,只听隔着帘幕的帐厅里传来了一声惨叫,她连鞋袜都来不及穿就跑去偷看。
透着帘幕的一道缝隙,只见赵倾城长剑刺进了双手被缚之人的左肩上,毫不留情的转了半圈,皮肉搅弄的声音伴着刺耳的叫喊传了过来,盛澈不禁挑了挑眉梢,赵倾城下手也挺狠的嘛,他们两个简直是绝配。
这边刚暗暗偷乐了一声,只听赵倾城暴虐道:“你方才说什么?”
死到临头,央措似乎已经无畏无惧,猩红不堪的眸子直白的瞧着眼前这个金甲在身的男人:“送上过我帐榻的女人,你会将她如何处置?”
盛澈微微一怔,立刻明白了过来,这家伙竟然想毁她清白!
太下作了!
也不知怎么的,她并未立刻跳出来辩解,饶有兴致的探究着赵倾城的脸色,想看看他会是如何的反应。
缝隙里只能瞧见赵倾城握剑的手爆出了青筋,随后听到轻蔑一笑:“不如何,你的话朕一个字都不会信。”
央措仰天猖狂大笑:“老子就是睡了你的女人,温香软玉抱在怀里舒服的很。”
带着震怒的一脚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