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凯旋,陛下亲驾战马从主城门一路慢行至皇宫,百姓夹道相迎,普天同庆!
列清昭作为有功之臣行于陛下后侧,以示重视。
三年未踏足上京城,永安街繁华依旧更胜从前。
“欸,从前在街口的那家馄饨摊怎么没了?”列清昭戳了戳身旁的柏常安。
他从前在上京相熟的贵家子弟不多,柏常安算是一个。
“哦,两年前那店关了,如今是个绸缎铺。”柏常安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
“可惜了,我还想再尝尝店家做的清汤小馄饨哪。”列清昭啧啧道。
旁边人没应声,列清昭侧首,柏常安正愁眉苦脸的就差哭出来了。
“一路唉声叹气,这是怎么了?都回京了还有什么烦心的,我听表哥说陛下论功行赏,你可是在前头排着,这次侯爷总不会再拿你外宅那几位小郎君挑刺了吧。”
柏常安不答反问:“大都统人呢?”
列清昭声音压低了些:“护送娘娘先行回宫了,怕巡街时出了闪失,天子脚下十万京畿护卫,能有什么闪失,当真是含嘴里都怕化了的宝贝疙瘩。”
柏常安听的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因着入城前盛澈特意来找了他一趟,让他不要忘了当时答应自己找那批招安山匪的事。
前脚陛下刚敲打了他让他本分守己,莫要存些祸及全族的心思,后脚娘娘来找他办事,左右是得再私下见上一面的,若是被陛下知道了,他还有命受赏吗?
陛下得罪不得,陛下的心肝宝贝更得罪不得!
他当初竟还当着陛下的面要收了娘娘做护卫,明摆着和陛下抢人……
柏常安顿时觉得项上人头有些风雨飘摇。
先拖着娘娘,能拖一日是一日吧。
……
盛澈出宫去寻陛下的事被瞒的极好,统共就那几个人晓得,对外便称皇贵妃在养病,反正她在外人眼里就是个熬一日少一日的病秧子,十天半个月不见客也属常事。
因着他们家九爷平安归来,正尘高兴的又哭又笑,围着交泰殿跑了几圈才消停。
三个多月未见,这小子又高了些,这个年岁的男孩像是地里的秧苗,见风长势遇雨蹿高,声音也变憨厚了,再过两年不知道还藏不藏得住。
奴才们见主子回来了,各个欢喜的不行,备膳的备膳,烧水的烧水,惜错红着眼眶伺候盛澈沐浴更衣完也没舍得离开内殿,亲自替她梳起了发髻。
“娘娘此去受苦了。”惜错开口之时有些哽咽。
盛澈抬眸对着铜镜的倒影宽慰道:“没受苦的姑姑,陛下一直护着我哪。”
“可冯大人那处接到了消息,说是娘娘失踪,敬王殿下命人沿路寻找未果,正尘急的差点闯了东华门。”
盛澈心下一估摸,应该是自己在芜山与赵倾城失散那阵子的事。
“我人生地不熟走错了路,多费了些周折,好在最后陛下找到了我,这不姑姑你看,我全须全尾的回来了。”盛澈说着起身原地转了一圈,惜错看着她开朗的模样,鼻尖又酸了。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奴婢吩咐下去给娘娘多备些爱吃的,好好补一补。”
这厢话落,正尘端着一盘子点心探头进来,脸上挂着笑:“九爷,凌大人又来了,说是给你送路上的东西。”
“让他在殿外等一等,别急着走。”盛澈就着惜错的手将冬衣穿上。
不知为何正尘传话让凌与枫暂缓片刻,他瞧了一眼擦黑的天色,陛下大概也快回宫了。
不消半盏茶,盛澈走了出来。
“见过娘娘,娘娘有何吩咐?”当着奴才们的面,凌与枫多少要守规矩,俯身拱手行了礼。
盛澈瞧了一眼他身后托着兽皮的宫人,吩咐道:“将这熊皮和那两袭狼皮送去司制局制成冬衣。”
宫人依令退了下去,凌与枫搭眼看了看还有一件没动。
盛澈淡然一笑:“熊皮送给顾大将军做裘氅,那两件狼皮我打算一件给正尘一件给夏婕妤。”
“九爷给我带礼物了?”正尘开心的凑了过来,攥着盛澈的衣袖不松手:“我就知道九爷最疼我了,出趟远门也记得我。”
凌与枫被留在这里,问了话也没得到回应,正困惑着要不要再问一次,盛澈似笑非笑对着他道:“对,我出趟远门总会记得紧要的人,给正尘带点小物件他就开心许久,凌大人可有记挂的人?给没给他带些东西?”
我都点拨成这样了,你要再想不明白那可就怨不得我了老凌!
凌与枫迟疑片刻,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似是想到了什么人。
看来也不全然是不可雕的朽木。
盛澈满意的点点头:“那个,我这里还多了一件狼皮,若是凌大人不嫌弃便拿去吧,送人也好自己留下也好,总归是分心意。”
她将心意二字咬的重了些,生怕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