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惜错姑姑果真是长乐宫里出来的人,竟然连陛下都不畏惧,还上赶着去告状,盛澈算是见识到厉害了。
收拾一番,换上了小太监的官服,帽檐一拉,盛澈便偷偷跑去了崇文院。
有赵倾城给的令牌果然在皇宫里畅行无阻,盛澈向崇文院的管事告知自己是乾清殿的奴才,想来建物馆找找交泰殿的建造图,说是陛下想给交泰殿作翻新。
现如今陛下有多宠着交泰殿那位众人皆知,管事即刻亲自领着盛澈去了建物馆。
行至门庭处,盛澈颔首行礼:“奴才一人进去便可,就不劳烦大人了。”
管事拎着手上那把铜钥匙赶忙回道:“小公公请自便,下官在门口候着便是。”
宫里的人,各个成了精的通透,自然懂得回避。盛澈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皇宫里各个宫殿的建造图纸,都在最显眼处,盛澈却一溜烟的绕过,直奔着里面去。
崇文院划分成了各处馆藏,而皇宫和上京达官贵人的府邸图则是收藏在了建物馆中被封藏起来,这还是前些日子正尘在长乐宫中陪曹贵公公喝酒划拳,才套出来的秘密,皇宫里的地图若是落在居心叵测的人里,必然后患无穷,所以这建物馆的向来是锁着的,把守也是平常馆藏的两倍不止。
而建承王开府之时的府邸是御赐,那宫中定然有建造图纸,虽说时过境迁年代久远,王府中有些地方很可能已经有所改动,但大致的格局应该还是相同的。
盛澈在靠里的木架上找寻许久,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随手便塞进了袖摆里,欲转身离去之时,搭眼瞧见了角落里放着一口蒙着绸布的箱匣,上面落满了浮土。
满馆的图纸都被放在架上封着,唯独余出来这么一口箱子,事出反常的很,盛澈随即上前,掀开瞧了一眼。
那箱匣不大,铸铁的壳子一般兵器是砍不开的。而最令她惊叹的是上面拴着一把雕漆的狮子锁,此锁九曲十三弯,要靠着阴阳五行来开锁,这在世之人能打开的,两只手便能数得过来。
巧了,盛澈便在其列。
“爹呀,您老人家教的总算派上用场了。”
盛澈蹲在那把狮子锁前一顿捣鼓,额头都出汗了才把那锁打开。
箱匣一开,不出她所料,是罗刹院的建造图。
盛澈为何得之,又为何刚巧打得开?
因这狮子锁其实是正尘的爹萧正道所造,而萧正道把解锁之法教给了他的挚友,也就是盛澈她爹,盛澈她爹又教给了盛澈,如今盛澈倒是打算再去教一教正尘了。
这罗刹院的建造图做的万分机巧,盛澈蹲在那看了半晌也没看明白,这时,门外的管事声音响起,询问她是否找得到交泰殿的图,若是找不到他也进去帮着找找。
盛澈赶忙把图放回箱子里上了锁,又把绸布原封不动的盖了回去起身婉拒了管事的好意。
走至最外层,她搭手拿到交泰殿的图纸,才跨出了建物馆的门槛。
“小的第一次来,竟在里面迷了路,劳烦大人久等了。”盛澈依礼拱手道。
管事的瞧了一眼封着蜜蜡的竹筒,旁边吊着的牌子上清晰地刻着交泰二字,也赶忙道:“这建物馆中的图纸大多相似,小公公一时半刻的找不到也属常事,既然公公已得图纸,那下官便去落锁了,这是建物馆的规矩,烦请公公见谅。”
“那是自然,大人赶紧。”盛澈恭敬回道。
这厢拿到了图,盛澈也不急着走,在崇文院的各个连廊里溜达了个来回,转头去了史历馆,她今儿来,还带了不少金叶子,想着来接济接济宋夕潮那老小子。
甩着胳膊一脚踏进史历馆的门,盛澈扯着嗓子喊道:“老宋,快给我沏些好茶来,渴死了都。”
半晌,没见人回应,倒是从角落处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一个面生男子,同样暗绿锦枝花纹的官袍,貌似也是个典官。
盛澈先是一愣,随即道:“你是何人?宋夕潮哪?”
那小官同样一头雾水,从没见过哪个小太监这么大阵势的,不先行礼就罢了,还这么直呼官员的名讳,想来是哪个宫里得宠的小公公,他惹不起。
小典官忙道:“宋大人今早不知犯了何事,被御前侍卫拖出去责打了二十大板,伤的太重回家修养了,下官是来代值的。”
“被责打?你可知他犯了何罪?”盛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