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到白九鹿差点给他捂死了才挣扎着醒来。
“你这是打算要我命？”
“反正你也已经没了半条命了。”白九鹿黑着一张脸，看起来似乎真想弄死他算了。
“少废话，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钟瑜懒得多说，他现在精神不济得很，随时都会再昏睡过去。
“兄弟们盯了一天一夜，总算是抓住了他们的老鼠尾巴。你猜的没错，郑国公确实要反，而且钱和武器都准备好了，你猜藏哪了？”
“国公府。”钟瑜低声道，他现在见说话的力气都没多少了。
“你确定？”白九鹿一挑眉，神色间带着一股得意。
“程国公府上。”
“你怎么知道？！”白九鹿差点没压住声音喊出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说，你是不是妖怪变得！”他早就怀疑钟瑜不是人了。
从小到大，这人都是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学个武功，一年赶上旁人十年的；学个医术，学到师傅都没得可教；继承天机堂，猜的比他们查地还准，这让别人怎么活！
“哪有那么玄乎的事，不过都是推测出来的罢了。你不知道是因为你前两年没有跟我在这上京城中生活过。”钟瑜失笑。
“得了吧，你一年能在上京城待一两个月就了不得了，就这么一两个月，人家辛辛苦苦隐藏的秘密就能让你给挖出来？”
“行了，说正事，我撑不住了。”钟瑜低低地笑了声，微微喘了几息，强撑着说道。
“那批被郑国公藏起来的钱，还是老规矩，搞过来之后交给北宫。荷苑盯着就好，长公主的人会接手，你们不要被发现了。至于桃花源，给我盯死了。”
“桃花源？那不是个烟雾弹吗？”白九鹿一脸茫然。
“俗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郑国公府和桃花源都给我盯死了，荷苑才是那个烟雾弹，盯着就好，实在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北宫拿主意。对了，我睡了多长时间？外面怎么样了？”
钟瑜闭上了眼睛，到最后声音已经几不可闻了。
“都这样了还操这些心，活该你倒霉。昨天来了两个御医，背后一个是郑国公一个是丞相。所以现在满上京城都是你被长公主施加了酷刑，用鞭子抽了个半死，单只失血就差点要你狗命。
而且十根钢针彻底毁了你的双手，就算是恢复地再好，你的手也已经提不了什么重的东西了，就连太医也是无能为力的。现在满上京城都在等，等钟老将军的反应。
真是气死了，昨晚你都已经昏死过去了，长公主还要用鞭子抽你，她居然喜欢鞭尸？真是变态！我当时差点就忍不住跳出来弄死她了！”
说到这里，白九鹿的声音中带上了真切的担忧：
“我知道你师从紫云真人，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回春功更是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力，但这种情况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
钟瑜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最后还是放任自己陷入了黑暗中。
“真是的，瞎折腾，睡吧。”白九鹿略显烦躁地给钟瑜掖了掖被子，随后头也不回地上梁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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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钟瑜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这一次，他的身下不是柔软的床铺，而是冰凉的地面。
他是被人强行叫醒的。
为了受刑后在太医面前隐藏内力，也是为了不在意识昏沉之时下意识反击不小心弄死贺文玉，他可是直接封了自己的绝大多数内力。
除了护住心脉保证自己不会真的死去的那一丝力量外，他此刻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点心是真没多大的不同了。
“殿下想说什么？”钟瑜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撑起身子来，靠坐在身后的墙上。
房间里还是只有贺文玉。
“你的眼睛里没有怨恨，也没有愧疚，甚至连受到折磨后对施虐者的恐惧也没多少。”
钟瑜对上贺文玉的目光后微微有些躲闪，但也仅此而已了。
“殿下这可说错了，我可是恐慌得很，一点都不敢再惹怒殿下了呢。”
三天昏迷，除了救命的药之外水米未进，钟瑜整个人虚的像是魂都要飘走了一般。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怨恨和恐惧我能理解，愧疚是个什么鬼？到底是谁该愧疚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但再虚弱也压不住他爱吐槽的话痨灵魂。
“本宫看你敢得很，现在就想找死。”
仅仅只是短短几句话，贺文玉的语气中便已经带上了难以压制的愤怒。
钟瑜几乎是用惊奇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向恶势力低头，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全当自己哑巴了。
好在贺文玉此刻还是将正事放在心上的。她深吸了几口气，总算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