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依醒来看了眼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手机在这里只是一个提示时间的工具。
她走出帐篷伸了伸懒腰,此时正是下午2点,日头正盛,辽阔的草地和成群的牛牛让她心情舒畅。
她择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原地坐着,双手支起下巴看着远处的牦牛,心情舒爽又惬意。
几十头牛牛里,有一只脸上挂着白色爱心印记的小牦牛时而低头拱别的牛牛,时而抬头往房依这边盯着看一会儿,调皮捣蛋,甚是可爱,房依也高兴的朝它挥手,并不住“嘬嘬嘬”的逗它 ……
小牦牛原地杵着,左右摇了摇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房依终于意识到只有犬系动物才能被“嘬嘬嘬”的声音吸引。
她扯了一株小草,将它拿在眼前,百无聊赖地透过刺眼的阳光观察它细细的根茎,困意又席卷而来……
这里的生活,真的好慢,好慢 ……
不知过了多久,房依才迷迷糊糊坐起身,等看了一眼不远处光秃秃的绿草地,她才彻底醒转过来。
牦牛呢?
只见远处的雪山上散落着零星几个黑色小点,她急忙站起身,往雪山深处跑去……
……
舅舅家开始吃晚饭了。
姥爷问乃西,怎么房依还没回来。
正狼吞虎咽着的乃西,嘴里嘟嘟囔囔地答道:“姐姐还在山上放牧呢,要晚点回。”
饭桌上的丹增和舅舅都默契的放下碗筷,抬眼看着他......
乃西被看得浑身发毛,他放下筷子,郑重的补充道:“不用担心,平措跟姐姐一起。”
当平措出现在大门口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乃西第一个站起身,他走到大门口,扶着门框,朝屋外看去,“姐姐嘞?”
平措忽然拍了一下脑袋,用极其小声的音量说,“我下午没去牧场。”
乃西气愤地抓住平措衣襟,“那你下午干嘛去了?”
平措的声音吱吱呜呜——“在和朋友耍坝子。”
一向温和的舅舅此时也忍不住走过来揪住平措的耳朵。
此时,舅舅家正乱做一团。
而丹增已经极快地从后院牵了马出来......
他骑得飞快,夜幕中,他身骑白马的背影单薄却坚韧。
乃西着急的跟在身后,看着不远处丹增的背影,没由来生出些许安全感。
舅舅去喊了很多村民跟着,一群人骑着马,拿着手电筒,浩浩荡荡往牧场走去。
藏民们拿着手电筒沿着牧场、雪山喊房依的名字,他们的语调笨拙又奇怪,但喊了一路,仍然没有回应。
平措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骑着马跟在舅舅和乃西身后,低着头,一声不吭,他双手紧握住缰绳,高原红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皱成一团。
此时,山里忽然下起了雪,从星星点点的雪粒子逐渐变成鹅毛般的雪片……
人群中不住有村民在低头私语:这么冷的天,一个汉地女子又没有任何野外生存的经验,不管在雪山或是牧场,待一晚,都是必死无疑。
乃西红着眼眶跟在丹增身后,心里也在不停自责着为何不一直陪着姐姐……
丹增的哈瓦夏日在前方不远处艰难的爬坡。
哈瓦夏日在村里的小马中爬坡能力已经是数一数二了,但暴雪让原本就泥泞坎坷的雪山小道更是难以攀登,丹增手里的马鞭一次次高高举起,却始终没有落下……
哈瓦夏日是他平日里最疼爱的宝贝,乃西还从未见过哥哥真的拿马鞭打过他珍爱的小白马。
可他的黑龙却开始吃不消了,黑龙原本就不擅长爬坡,在暴雪中爬山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它一直走走停停着,任凭乃西来回挥舞着手里的马鞭,仍是无动于衷。
此时,丹增正牵着哈瓦夏日艰难地行走在寂寥严寒的雪山小径上,他的眼前不断浮现出那个汉地女子的音容笑貌......
他原本对她的印象并不好,甚至觉得她会破坏然日卡素来的宁静祥和,所以曾一度想赶她离开,可她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坏。
她会给大家做平原地区才有的甜点,还认真教着村里的族人们读书认字。
如此想着,丹增心头也越来越慌,如果今晚真的找不到她,该怎么办......
忽然间,素白的雪地上,不远处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丹增赶紧拉了拉缰绳,示意哈瓦夏日往有火的方向跑。
距离越来越近,空旷的雪地里,一群牦牛躺在地上相互依偎着取暖。
丹增翻身下马,走到近处,看到牛群中间升起一团篝火。
火把旁边,一个身影席地坐着,头深深的埋进膝盖,似乎睡着了,一动不动的,全身被白色长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一双被冻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