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淳于天想走进去,去出世离尘,去幽会佳人。所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里不是绝佳的去处嘛?可是今日要务在身,又是大白天,自己又是客,可不能造次。心内不由叹息人生不能随心所欲。
正在胡思乱想有所遗恨时,忽然从柳树林里跳出一个人来,拦住去路。淳于天到没有吓一跳,抬眼看时,不由大喜。拦路人不是别个,却是时常萦心挂怀的陶玉红。淳于天见她穿着焕然一新,脸上却没有笑容。陶玉红望了淳于天两眼,又低下头,两手在下摩挲着衣角,一句话不言语,仿佛有莫大的心事。淳于天看着心疼,走上前拿起陶玉红的小手也摩挲着道:“怎么啦?”
陶玉红任由淳于天摩挲着,既不反抗,也不躲避,仍低着头,淡淡道:“你不是说一切都在你身上嘛?怎么七八天不见?”
淳于天见责。想开口解释自己不是不想她的事,而是自己被父亲拘了七八天,实在分身乏术。但这样说像是搪塞,缺乏男子气概。淳于天略一思考道:“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好。任打任罚!”说着就拿起陶玉红的小手向自己脸上扑。
陶玉红见他这样,这才抬起眼睛,一把把手抽回来,抿嘴笑道:“好了,大白天的,拉拉扯扯像什么!”
淳于天见她笑了,心头也是一乐,刚想开口说话,忽然意识到俩人堵在道路中间,不成样子。于是又拿起陶玉红的小手拉着她走进柳树林,在一棵大树旁停下,才道:“你在这里住的好么?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来。”
陶玉红本想把手抽回来再说话,但有求于人,这样做不好。于是就任由淳于天拉着道:“你说过一切都抱在你身上,是吧?”
淳于天本能嗅到这是要挟制自己的意思,他心里一动,并不着恼,反而乐意听下去,道:“是啊!说话算话!”
陶玉红道:“我们想离开这儿,你能带我们走嘛?”
淳于天听到“我们”两个字,自是包括她丈夫了,不由有些淡淡的醋意。不过他不是那等自私褊狭暴虐贪婪之徒,撇撇眼睛道:“他们欺辱你们了?”
陶玉红道:“没有。他们待我们很好。不短吃不短穿,都很客气。”
淳于天想不通了道:“那为何要离开这儿?你知道嘛,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了?”
陶玉红听出来这是拒绝的意思,抬起眼睛盯着淳于天道:“你的意思,你把我扔在这里就不管我了,是嘛?”
淳于天被陶玉红盯得不自在,登时气软了,道:“当然不是。我得知道原因,然后好安排。”
陶玉红道:“我就觉得这里的人都长了一双富贵眼睛,外面和善,骨子里都特别冷。没有你好。”
淳于天道:“就因为这个?”
陶玉红道:“我老公说,这里的男人看我的眼光都不对。我们最好离开这里。”
淳于天笑道:“我看你的眼光也不对。你看,我现在还拉着你的手,占着便宜呢!”
陶玉红道:“你不一样。你占我便宜,是我让你占的,我不让,你是不会强迫我的。他们就不好说了。”
淳于天道:“这么说,有人强迫你了?”
陶玉红道:“没有。”
淳于天笑道:“我就说嘛,秦家门风还算端正,不会胡来的。我看你是多心了。”
陶玉红抽出手,狠狠打了一下淳于天,嗔道:“你是不是不管我了?”
淳于天见状,只好下气儿道:“管管管。那你们打算去哪里呢?”
陶玉红抿嘴笑道:“去你家啊!”
“去你家啊”,这四个字一出,淳于天险些没有惊掉下巴,脑袋里登时有十八个大钟乱撞,嗡嗡作响不绝。淳于天知道,去他家里肯定不行。别说别个,首先他父亲肯定不同意。而且这第一关他就过不了。但眼下火辣辣地拒绝这个可爱的小妇人又实在不忍心,道:“好。只是急不得,你需要耐心等我几天!”
这话虽说的真诚,但到底有敷衍的意味儿,陶玉红自是感觉不妥,道:“那得等几天呢?”
淳于天看着陶玉红渴望的眼睛,虽然心里暂时没谱,却也一咬牙道:“五天。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又笑道,“你要不信,咱们击掌为誓?”
陶玉红摇摇手笑道:“不用了。我信你!”
一句“我信你”三个字,淳于天等感有万条春风拂过五脏六腑,使他倍觉精神戎戎,笑道:“还有什么事,尽管说来?”
陶玉红笑道:“没有了。嗯,临走时且留一步,我亲手给你做饺子吃?”
淳于天笑道:“我不爱吃饺子,给我做碗面条吧?”
陶玉红道:“好啊!你还有新娘子要见,我就不打搅你了。”说完就推开几步,抽出双手,向淳于天摆摆手,说了句“再见”,转身就去了。
淳于天见她就这样去了,余味不甘,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这里?”
陶玉红道:“是莺儿姑娘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