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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道:“多谢公子惠赐!”
岳星自打娘胎里出来,从来是受人恭敬呵护孝顺,哪有人敢抢夺他的东西。况匕首乃其父所赠,岳星珍爱无比。当下怒道:“放肆!”飞身来夺。
周文一歪身子,就躲开了。岳星一抓扑空,随即变化。数招之间,岳星使出浑身解数,只顾抢夺匕首,周文则举重若轻,来回闪避。渐渐,周文见岳星除了轻功有所可观外,其他不过尔尔。更兼狂妄无礼,不知进退。周文忽起了嫌恶之心。心想不一掌将这厮打趴下,威慑众人。万俟庄以后还如何在百龙镇立威。当下执过匕首剑柄,待岳星逼近,抬手就是一掌。这一掌看似随意,却是拿捏奇准。饶是岳星轻功非常,陡然间也无从变化。拍的一声,岳星左肩中掌,被击退回来,落地之后,站立不定,向后又踉跄数步。周文不待他站稳,乘胜追击,一记铁掌从天而降。立意一掌将岳星打得骨碎筋裂。岳星立足不稳,哪里躲得过这泰山压顶的一掌。
淳于天虽一直作壁上观,内心则十分关切。他最想岳星这个陌生人能打退万俟庄,这样不仅可以解了陶玉红之围,自己也能置身事外,以保两全。可越看下去,越见这陌生的白影人脾气不小,但力量不够,是强出头。淳于天越看下去,越发隐隐不安,却又不能抽身离去,作掩耳盗铃形状。正在徘徊时,猛见周文起了杀心,用了杀招。淳于天来不及他想,不得已飞身而上,挡在岳星身前,催动体内刚刚练习不久的纯元神功,硬生生接住了周文那开碑裂石的一掌。
周文眼见就要击中岳星,结果了这小子。却冷不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二人对掌之下,周文登时察觉淳于天的掌力柔中带韧,仿佛一堆厚厚的棉堆草垛,难以催动。周文情知难以抵敌,只得掣掌后退消解。却不想淳于天这纯元神功后劲绵绵,如一排排巨浪冲岸。周文倒退数步后,立定不住,又向后撤了半步。也是淳于天旨在救人,不在伤敌,出掌时是七分守三分攻。周文虽没有受内伤,右臂却管不住隐隐发抖。
岳星眼尖,睨见周文后退之后又倒退半步,知道他阵脚已乱。于是身子飞射而出,一脚踢中周文手腕。周文手中的匕首拿捏不住,脱手欲落。岳星趁势抢夺过来。还不解气,反手一割,在周文脸颊上划了一道口子。伤口不深,鲜血直流。距离周文不远的两个打手,见老大被袭,纷纷跳上前来救援。岳星也不客气,呲呲两下,也在那两个打手脸颊上留了一道口子。周文当时被淳于天震得筋骨失衡,根本来不及抵挡岳星这快速的袭击。这一幕,淳于天看了,大失所望,心道这梁子算是结结实实结下了。
岳星站在淳于天身边,得意道:“今日给你们留个痕迹,好叫你们记住我的厉害!滚!”
周文见淳于天和自己对掌之后,身体稳然如松,而且面不红、气不喘,就知道今日栽定了。他此时是咬牙切齿的愤恨,却面不改色,盯着淳于天从容说道:“后生可畏!”说完,就大踏步去了。那四个打手也跟着去了。
2,
周文去后,陶玉红赶紧奔到屋里去看孩子丈夫,淳于天也把门外看热闹的邻里街坊给遣走了。之后,叹了口气,走到岳星身旁,拱手道:“这人是走了。只恐怕还会再来。不知道公子,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呢?”
岳星拿着眼睛瞪着淳于天,奇道:“你一个大男人,出了事,自己不拿主意,却来问我?”
听了这话,淳于天哑然失笑道:“公子说的是,我…”话说到这儿,一想不对,心道,“你他妈不也是男人嘛!”但这话还是不说为是。
这时,冯妈妈领着郎中正好来了。淳于天忙领郎中到屋里看病,又吩咐冯妈妈赶忙做些软软的饭菜来。冯妈妈去了。郎中看了一会儿,对淳于天道:“伤是重了些,但无性命之忧。一切在老夫身上。”
淳于天拿出一颗银子,放在郎中的药箱里,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郎中笑道:“治病救人,乃我杏林中人的本分。何须公子吩咐。”于是就写了药方,拿出夹板给霍仲固定缠绑腿脚。
陶玉红拿起方子要去抓药。淳于天道:“你去做饭,让冯妈妈抓药去。你不宜出门。”陶玉红一想不错。那帮人要抓的就是自己。自己若只身抓药。万一被撞见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只好作罢。
淳于天把岳星请到外面道:“不知道公子有什么好办法,这里断断不宜久留的。”
岳星道:“你家偌大个庄子藏个把人应该不成问题吧?奈何问我?”
淳于天道:“在下有难言之隐。不过,我想公子既然插手此事,就一定有办法。”
岳星冷笑道:“什么难言之隐?你不过想祸水东引罢了。哼,堂堂两大庄,一个专意欺压良善,一个一味吃软怕硬。也不怕丢人…”
淳于天听他竟把淳于庄和万俟庄相提并论起来,很不是味道,忙不动声色道:“公子,咱们救人为是。没必要出口伤人吧?”
岳星也察觉自己的话确是有些过头了,却道:“我自会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