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斜的太阳越来越大,越来越红,依然火热地照着大地。平坦宽阔的黄泥土路两旁,覆盖着葱茏而浓厚的绿色,犹如绿色海洋。晚风吹过,绿浪一波一波朝路岸边涌来,让人感到一片荫凉。被夕阳染红的云彩像一团一团粉红色、橘色、火红色的棉花糖,有些边缘处还闪耀着亮红色的光,悠悠地漂浮在湛清如水天空,美得难以形容,无可复制。
许渊山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的青草香充满胸腔,他情不自禁的仰起头来,让多彩的云朵填满他的眼睛,让凉凉的微风轻抚他的脸颊。
不亏是爷爷,这个地方太美了,许渊山在心中发出感叹。这个地方和他以往去的地方有太多与众不同。曾经去过的地方,每一处景致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花坛中一年四季五颜六色,却没有一朵花儿让人印象深刻。每一处都是奇景,每一处都是艺术,让人喋喋称赞,但不能流连忘返。这个地方的植物疯狂生长,甚至有些放肆地蔓延到路的边缘。叶子绿油油地要滴出绿油来,一簇簇小小的紫色、粉色、黄色花朵稀稀落落地点缀其中,美得恰到好处。一切都在疯狂生长,到处都充满生命力,空气中充满着自由的味道。
对于十四岁从小在京都长大的许渊山来说,这个地方充满着神秘的气息,同时也深深地吸引着他。
“爷爷,爷爷”清脆欢快地声音把许渊山四处打探的视线吸引过来。
许渊山惊讶地望着从小泥坑里面走出来的小泥人,他理解不了,明明是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够把自己弄得浑身糊着泥巴。他认识的女孩子,每天都穿着漂亮的衣服,收拾的干干净净,别说泥巴就是一点油渍溅在衣服上,都能够让她们尖叫不止,久久不能够释怀,除非马上换上一身干净漂亮的衣服。妹妹曼云和与他自小一起长大的若文都是很爱干净的女孩。
小女孩沾满泥巴的手中捧着一个泥巴圆团,走到苏仁义面前:“爷爷,猜猜我捏的是什么小动物?”
“呀,这是梦梦吧!是小兔子吧?捏的真好看。”许玉水讨好似地把话插进来。
一脸黄泥的苏梦梦抬头打量一下眼前急于表现自己的老头,不满地说道:“小兔子的尾巴圆圆的,你看我捏的,”苏梦梦指着掌心的艺术品,许玉水继续讨好地把白花花的脑袋凑上前去,“尾巴细细的,卷卷的;身体圆乎乎胖嘟嘟的;鼻子长长的。”
“是小猪,这次对了吗?爷爷老花眼,凑近才能看清楚。”许玉水抢答道,唯恐被人抢了被青睐的机会。
苏梦梦满意地点了点头。
许渊山心中佩服爷爷拍马屁的功夫,明明小女孩手中的玩意就是一团模糊的泥巴。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爷爷,一个陌生的爷爷,一个有趣的老小孩。京都的爷爷总是威严地坐在沙发上,接受着各种各样的花式马屁,不为所动。
“爷爷,他是玉水兄弟吧?!”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这是你许爷爷,赶紧叫爷爷!”苏仁义口气是斥责,但眼神满满的宠溺。
许玉水笑了笑说:“对啊,我就是玉水兄弟。我们梦梦真是冰雪聪明。”
“那是当然,爷爷一提起年轻时候打架的事儿,总是带着玉水兄弟。今天一早拉着车去接好兄弟,肯定就是这个爷爷啦!”苏梦梦得意地说道。
“对,就是我。”许玉水明白童言的意思,暖流流入心底,感动同样也留在心中。他摸了摸梦梦黑亮黑亮的头发,心中萌生出一个奇妙的想法。
“山山,过来!”许渊山听话地走到许玉水面前,许玉水把他推到苏梦梦面前,“梦梦,这是山山哥哥。在这里,你这个小主人带山山哥哥到处玩玩。长大了,让山山哥哥照顾你,好吗?”
“好!”梦梦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拉着许渊山的手,甜甜地喊道:“哥”,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盯着许渊山看。
许渊山白嫩嫩的脸颊通红,仿佛天边的晚霞落在他的脸上,经耳根、连脖子一直红下去。他被梦梦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一时反应不过来。相比之下梦梦自然坦荡得多。
男女孩们的感情上,许渊山比梦梦成熟得多,他的生活环境造成了他感情上的早熟,初中班级已经有男女孩以恋人的称呼做朋友,不同班级女孩曾用不同的方式对他表达过爱意,妈妈也过早地提醒他保持男女间距离。
梦梦眼中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就是玩伴,大家一起玩,大人们也没有把性别意识过早地灌输给孩子。所以她的眼中没有男女之分,拉一下手,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