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讨好的过于明显了,慕泽摸摸鼻子,道:“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喝着都挺好。”
陈庄头很有些度日如年,先前他已经跪下了,主子好似没看到,没一个人开口让他起来的,他只好跪在那里。
陈庄头当了这些年庄子上的管事,说一不二的,早没人能让他在地上跪这么久了,是以不过跪了一会儿,就有些支撑不住,但上头的两位主子言笑晏晏,不急不忙,他心惊胆战,再撑不住也只能撑着。
等到小厮们将其他几个庄头叫过来,陈庄头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看着人到齐了,黛玉搁下茶杯,笑道:“好了。”
陈庄头一激灵,下意识看向上首的两位主子。
黛玉道:“紫鹃,你来说说。”
紫鹃福身领命,面向下方,道:“爷和太太方才往这边走着,不妨冲出来一个小子,愣头愣脑的,差点撞到太太身上,好在有爷护着,太太虽受了些许惊吓,但太太心慈,本不欲计较,谁料这小子却出言不逊,竟说此地乃是他家,还要让他爷爷来教训爷和太太。”
“太太心下有疑,便命人跟着那小子去了,却没想到那小子是陈庄头的孙儿。陈庄头,你可晓得,这庄子何时是你孙儿的了?你孙儿如此争气,陈庄头,怎么也没听你提起啊?”
听完自家孙儿冲撞主子的全过程,陈庄头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紫鹃说话时,黛玉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庄头,道:“陈庄头,你可是很疼你这个孙儿啊,我瞧着他那身衣裳,比你这身上的,好了不是一点半点啊。”
陈万这身衣裳是听到主子来,特意回去换的,平日里他穿的可不比他孙儿差,但在主子们跟前,陈万当然不敢说这个话。
能坐到总管事的位置上来,陈万当年也是厮杀过一番的,脑子口才都不错,一张嘴也能称得上是舌灿莲花,然而当上了管事,主子又多年不理会,他难免从洋洋得意到得意忘形,否则也不会养出一个无法无天的孙儿来。
得意了太多年,听得紫鹃的问话,陈万一时之间脑子里一团乱,已经找不回来当年那些糊弄人的本事了。
陈万冷汗连连,他咬了下舌头,胡乱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强撑着尽力冷静道:“小人……小人就这一个孙子,就……就……就免不得溺爱了些,才让他如此无状,竟在主子跟前说出这等悖逆之语,都是小人疏于管教,小人……”
黛玉听到这里,遗憾的摇头道:“这不好,可知,溺子如杀子啊。”
“是是……是!太太教训的是,往后,往后小人定然好好……不是,是严厉的教训他!”陈万听这话仍然温和,如蒙大赦,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太太到底年轻,说不得就很心软,他孙儿才多大点的人,哪里就值得主子如此同他斤斤计较了?
“往后是往后的,只是陈庄头,你若是连自己的孙儿都管不好,我很担心,你能不能管好庄子上的事啊。”黛玉这话说的依然很温和,话语里丝毫不见生气的意思。
陈万愣了一阵子,才明白过来黛玉的意思,这是……这是要免了他的管事一职啊!
陈万急忙磕头哀求道:“小人再不敢疏忽大意,万万不敢啊!请太太明鉴!”
慕泽皱眉道:“停下。”
陈万以为慕泽这是要放过自己了,急忙停下磕头的动作,结果心里的庆幸刚一翻滚,没想到接下来慕泽就接上一句:“你吓到太太了。”
陈万茫然了一瞬间,鲜红的血线滑到鼻梁上,他才意识到自己磕头太用力,把额头给磕破了。
黛玉看着眼前带着茧的手心,心头暖暖的,道:“陈庄头,往后你就不必管事了。”
陈万的心顿时跌下了万丈深渊。
陈万求饶道:“太太……太太!这些年,小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太太饶命!太太饶命!求太太网开一面!”
黛玉道:“我不要你的性命,你仍然能在庄子上领份差事,只是不管事了而已,你家里的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