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在溺水,灵魂受凌迟,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块,陈雨硝想要控制自己脑袋不去想和林经桁相处的点点滴滴,但不行,崩溃的情绪控制不住,眼泪控制不住,一颗接着一颗贴着脸颊往下掉。
许久不抽烟的人那天一共抽了七支。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销领着姜祉推门进来,看见陈雨硝麻木的蹲坐在墙边,地上一堆烟头。
他们两个进来完全没能引起她的注意,细瘦的一个人像是一个纸糊的破落风灯,灵魂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陈销蹲在她面前,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又心疼又无可奈何,“笑笑,还有我在。”
陈雨硝被他这句话唤回了点意识,僵直的眼神动了动,眼底慢慢聚起光芒,宛如死寂的潮水再次涌起,她紧紧抓住陈销的手,整个人变得惶恐又焦虑,嗓音沙哑,“哥……我……想去找他。”
“好。”陈销平静的语气却充满了力量,他知道陈雨硝这种性格做出这个决定要经过多少纠结和撕扯。
“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陈雨硝焦急地看着陈销,眼泪像断线珍珠一样直接就往下掉。
姜祉给林经桁打电话,关机,他又试着给林经桁助理打电话,只得到林经桁的行程,助理现在也联系不上他,
“阿桁今晚十一点的飞机回京都。”姜祉挂了电话,顿了一下,又接着道,“然后明天直接去美国。”
这句话宛如一盆三九寒天的冷水浇在陈雨硝头上,浑身上下冷了个透彻心扉。
……他真的要出国?
十一点多的飞机,现在已经八点半了,从婺源到上饶机场的高铁已经过了最后的一列。
陈雨硝脸色苍白,抓着陈销的手都在哆嗦,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茫然无措,“……怎么办?”
“我带你去。”姜祉导航搜索林经桁去的机场,镇定道,“你别哭,来得及。”
从婺源篁岭景区到三清山机场,一百八十五公里,姜祉直接给法拉利开成了贴地起飞,终于在十一点前把人送到了机场。
姜祉很想问,你这辈子,有没有为谁道爱情拼过命,也就是他赛车技术好,要不然就算是超跑开出这速度也得出个七八场事故。
林经桁坐的是私人飞机,临近起飞时间,登机口都已经关了,姜祉一边让陈雨硝别慌,一边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过来,领着他们进了停机坪。
天还在下着小雨,机场的灯光穿过雨幕照过来,陈雨硝撑着伞,她出来没来得及戴眼镜,此时看着一架架飞机全是模糊的庞然大物。
私人飞机一共只能承载十三个客人,林经桁坐在窗边,随手翻着一本书,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这是空姐走了过来,恭敬道,“林先生,通信处说您的夫人来了,此时就在停机坪,请问要继续起飞吗?”
林经桁错愕了一瞬,继而觉得荒谬,陈雨硝怎么会来?她来干嘛?
他给手机开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给了姜祉,响了两声后接通,女孩子忐忑发颤的声音响在耳边,“……喂?”
听见陈雨硝的声音,林经桁异常平静,喉咙却发紧,安静了几秒后,他才冷声道,“干嘛?”
“你别走。”陈雨硝僵硬着,鼓起莫大的勇气开口,“……我错了。”
她在这一瞬,背弃了理智,不顾一切选择跟着心走。
“晚了。”林经桁漠然道,“回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我不回去。”陈雨硝的倔劲儿上来了,“我想看见你。”
林经桁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撇到桌上,沉着脸让机组人员起飞。
被挂掉电话,陈雨硝手脚冰凉,想也不想就直接点了回拨,然而一直没有接通,抬眼就看见一架和其余庞然大物的客机不同的小型飞机缓缓上了跑道。
?
姜祉想要开口安慰,却见小姑娘扔了伞,淋着雨直直跑了出去。
“卧槽,你疯了?!”姜祉伸手,却什么都没抓住,眼睁睁看着她跑向飞机跑道,工作人员们瞬间乱作一团。
私人飞机在跑道上缓慢前移,陈雨硝耳边充斥着飞机发动时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衣裤被强劲的风吹得扬起,她却不管不顾地冲过去,远远拦在了飞机前进的跑道上。
年轻机长被这突然横冲进跑道的小小的一个人吓得魂飞了一半,紧急刹停,不由得骂了句脏话,空姐急忙去报告给林经桁。
林经桁听完都心惊胆战,跟着空姐来到驾驶舱,隔着玻璃远远看见雨中那一道纤细单薄的身影,像大海上一叶飘摇无助的小舟。
他一阵气血上涌,慌忙打了电话过去,一接通就破口大骂,“陈雨硝你不要命了?!这他妈是飞机你知不知道!能给你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雨声,风声,和飞机巨大的轰鸣声通过手机传了过来,女孩微小而清晰的声音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