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他人。看来是孤妇人之仁。事到临头,你仍不肯认罪,就不要怪孤无情。”
姜笠垂首不语,却未露怯意。
从殿外进来一名蓝衣女侍,虽背缚双手,却无怯懦躲闪之色,低挽秀发,修眉画鬓,行走间如有天风拂面,步步生花。众人一时寂静,目送女侍一步步行至阶下。
姜落跪地拜下,口呼王上。
姬甫道:“女侍,孤王问你,你可招认毒害本王之罪?受何人指使?”
姜落直起身,跪坐道:“王上,奴认罪。奴受令尹大人指使毒害王上,请王上降罪。”
姜笠侧跪于阶上,扭头打量姜落片刻,冷冷道:“本官不认识你。你是哪里人氏?为何要诬陷本官?受何人指使?还不从实招来。若还敢信口雌黄,便让你尝遍司寇府刑房里三十八种刑具,令你生死不能!”
姜落丝毫不惧,与姜笠对视,答道:“令尹大人怎能翻脸无情?是你与二位殿下合谋,令奴下毒坑害王上。如今事情败露,便要舍弃奴,令奴一人顶罪不成?”
姜笠却不屑与她争辩,扭头看向姬甫,道:“王上,只凭此女的一面之词,焉能给臣定罪。臣请将此女交司寇府查问,定能证明臣的清白。”
姬甫看一眼妫田,再转向姜笠道:“姜笠,你可知此女姓名,于何处被抓?”
姜落垂首答道:“奴姓姜名落,与令尹大人是本家。奴知事情败露,惊慌之下,逃至七宝殿向二位殿下报信。二殿下将奴藏于殿中,不想被尾随禁卫擒获。”
一番话毕,姜笠亦震惊非常,与妫田对视一眼,厉声斥道:“大胆妖女!你打底是何人?为何要诬陷二位殿下与本官?王上,臣确从未见过此女,不知她受何人指使胆敢毒害王上,又诬陷二位殿下与臣。请王上不要听她胡言乱语。二位殿下与王上是亲父子,怎会做出弑父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此话一出,姜笠便已后悔,他竟忘了当初姬甫是如何登上王位。外人不知,他是姬甫亲信,怎会不知?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只怕弄巧成拙。
姬甫凤目微眯,窥到姜笠闪躲之色,冷笑一声,道:“是了,二位殿下得你教诲长大。若论心狠手辣自是得自你的亲传。姜笠,你还敢狡辩!只怕这毒计,你姜家已谋划多年。妄我许你高位,你竟敢唆使太子弑父篡权!简直死有余辜!”
“王上息怒!”妫田跪拜禀道:“王上,请容臣问此女几个问题,再下定论不迟?”
姬甫本已动怒,就要宣旨定罪,被妫田打断,十分不悦,环视众臣,亦知不可操之过急,遂道:“既司寇有疑,旦问便是。看他还如何狡辩。”
妫田提襟走至姜落身侧,打量她片刻,问道:“姜落,本官问你,你是哪里人氏?如何与令尹相识?”
姜落答道:“回大人,落是后夏亡族,出自落英谷,在陈国境内。自夏灭,便隐居于此。亡族只有两姓,或姜或姚。落便是姜家女。”
此女竟是夏族余孽!众人皆目瞪口呆,连姜笠亦被惊得半晌无言。
妫田出自女姓大族,熟知历史,自是知道姜落所言大抵是真,亦知意义为何。回头看过姜笠神色,心下疑惑更深。
姜落再道:“令尹大人曾派人秘密与我族联络,我便是族人派来与令尹大人传话之人。令尹大人欲毒害王上。我族擅医,亦擅毒。他便许我好处,让我进宫缓缓下毒,令王上看似久病不治,自然死去,不令人怀疑。我自然答应。此计若成,死姬姓,若败,死姜姓,两门皆是我亡族死敌。此等一石二鸟之计,落求之不得。不想昨日被公孙少发现王上中毒之事。若再等三日,姬甫必死无疑。实在可惜。”
一番话如石破惊天,一殿君臣皆惊惧看向这位前朝余孽。
姜落淡淡侧首,绝色的脸上绽开轻嘲笑容。
姬甫虽知姜落欲谎称是姜家女,诟陷姜笠,却不知她造出此等弥天大谎。荒唐至极,无礼至极,却又顺理成章,令人不能不信。
姜笠于震惊中醒来,忽地挣扎站起,欲冲向姜落,与禁卫挣扎之间,破口大骂:“妖女!你这妖女!你族竟然还未死绝!你是回来报仇的是不是?你这妖女!毒妇!三百年,你还不肯放过我余郡姜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
禁卫一个掌刀击砍在姜笠颈后,姜笠软软倒下,被禁卫重新缚住。满殿肃静,却好似仍能听见姜笠方才的咒骂声在耳中回荡。
妫田回头再见姜落,神情复杂,长叹一声,抿唇退回原位,向姬甫躬身禀道:“王上,臣已无疑问,旦请王上念在二位殿下年纪尚青,被人迷惑,有情可原,予以轻判。”说罢屈膝跪地,一拜再拜,三拜。百官亦随他跪地三拜,请王上轻判二位殿下。
姬甫却道:“你等莫忘了还有一人被此贼坑害,亦该赦免。李瑛!”
李瑛闻言出列,躬身禀道:“王上所言极是。姬玉将军亦是被诬陷获罪。此女曾诓骗姬玉将军远赴陈国,想是她与姜笠合谋,设计蒙骗姬玉将军,令他擅离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