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锣鼓齐天之下,一片太平
棋苑老夫人寿辰之日。
一向深入侯门的棋苑突然院门大开,并对外宣称,江南所有父老,皆可入内,以贺老夫人千秋万岁。
这一决定,宣布了世界之上有傻瓜和白痴两种物种——一个是误入棋苑且沾沾自喜的白痴,我;一个是泡青楼混戏班盘算着如何进入棋苑的傻瓜,段青衣。
而到头来,这一天,棋苑原来是如此诡异的实行了对外开放政策!
带着这种绝望,在棋苑戏楼前的熙来攘往之中,我寻到了洪福戏班,找到了段青衣,他整戴着面具,我莫名一阵眩晕,总觉得似乎是什么记忆在冲撞。
那个奇怪的画面再次浮现,天幕之下,一个男子,缓缓摘下了面具,那是一张像极了段青衣的脸……
段青衣见我,缓缓摘下面具。
“怎么了?”他关切的问。
“没、没事。”我摇摇头,努力赶走这种失态;我笑笑,说,“就是来问问你,爽不爽啊?你我这么枉费心机?”
“爽大了!”段青衣说。
我咬牙切齿道:“这才叫江湖,心机算尽,最终无用!”
段青衣说,“你可别说,我却从洪福戏班的一丫头那里,得到了一内部消息。说完,看了看四周。”
我很好奇地问道,“什么消息?”
段青衣道,“洪福戏班那一丫头的表姐,叫做暖容!”
我白了他一眼,说,“这算什么消息啊?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价值。”
段青衣又道,“你可知,这暖容素日里与谁交好?”
我道,“与谁?”
段青衣说,“马兰花!”
我大吃一惊道:你说那“中年一身白”?
段青衣点点头,“据这丫头说,暖容死那一天,曾到街上买菜,路过洪福班,与她说起过马兰花从一个地名奇怪的地方,今天终于要回来了!”
我奇怪的问道,“你的意思是马兰花杀了暖容,只不过是情杀而已,与你与我与霓虹剑没有任何关系?”
段青衣摇头,他说,“小仙,你可知,这地名奇怪的地方是哪里?”
我问:“哪里?”
段青衣一字一顿道:“角浦!”
我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问,“你的意思是……”
段青衣说,“是的!吴征福死的那段日子,恰好是这马兰花游弋回角浦的日子!所以……”
我点点头,道,“我懂了。这吴征福的死,极有可能是马兰花为了报复当年吴征福将他送入黄花县大牢一事吧。”
段青衣道,“你错了,这吴征福的武功怎么会在马兰花这样的人之下呢?他毕竟是大理国的御前侍卫。而马兰花,几年前,你偷他衣服的时候,也领教过此哥哥的菜鸟水平。”说到这里,他又问我,“小仙,你在棋苑可有看到过马兰花的影子?”
我恍然想起了那天和羽子寒一起在后花园里翻泥土的那个销魂的影子,遂点点头,道,“我想起来了。只是,你的意思……”
段青衣道,“所以,我让刘师爷连夜启程,赶回角浦!结果!从吴征福的尸体里发现了——榄菊花!”
我问他,“榄菊花不是只有慕容玉梳会用吗?”总不能慕容玉梳情海失意之后,变性成了马兰花这个痴痴胖胖的男人了吧。
段青衣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杀吴征福是慕容玉梳的意图,但是吴征福和慕容玉梳有什么过节呢?这个还不清楚;另一种就是:榄菊花已经成了棋苑杀人的工具!这正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么多武林人士都死于眠花台,而且都是死在榄菊花毒下!而正像有些传闻那样——棋苑是江南的活地狱,确实以杀戮为乐!”
我百思难解的问段青衣,“这慕容玉梳虽然嫁给了一奇丑无比的男人,但是也不应该像‘游红丝’那般滥杀无辜吧!”
段青衣叹了一声:“世间之事,多难判断。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段青衣的话音刚落,就见柳五爷走上戏台,指了指层层纱幔之后,说到,“老夫人在此,今日与众乡亲以及武林同仁同乐,共庆寿辰。所以,众人亲朋好友,江南父老,现在,我们请上洪福班子的当红角儿,先开个声头,求个吉利。”
这时,人群就开始拥挤起来,我与段青衣被挤了开来,这时,我很怪异的发现,在这人群之中,我左手侧是法丰方丈,而右手侧居然是马兰花!但更离奇的是,马兰花还不是冲着法丰方丈抛媚眼。
法丰方丈瞟了我一眼,几乎蹦了起来,道,“啊呀,怎么又是你这红颜祸水!你这追随着我而来,是不是企图引诱我们寺庙的圆规圆房啊。”
我当时正在斜视着马兰花,应该说,此时,马兰花属于关键性人物,或者从他身上能解开吴征福死去的由因,更或者,所有事情的由因也都会由此揭开,但一想,这是棋苑的地盘,强龙难压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