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盖住阳光的乌云——
沈在序从进公司以来便是被当成大主唱培养的,谁都知道一个韩国主唱在s.m.组合的地位,最大的倚仗被夺去,她只能拼命地练舞。有好几次实在坚持不下去哭着拿出手机给有类似经历的姜涩琪发信息,最后都因不敢打扰而作罢,然后她哭得更厉害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就那样哭完了自己抹眼泪,站起来继续练习。
她就像是风雨里的一片小舟,薄薄弱弱,摇摆不定,每一点雨滴都似乎要在身上砸出窟窿。
好友出道了,弟弟妹妹们有固定节目了,可沈在序连出现在公开场合也要格外注意,她被耳提面命不能露面,唯一一次只戴了口罩忘戴帽子,都被公司管理部的工作人员训斥了许久,“是不是觉得自己稳出道了?”
哪里是觉得自己能出道?她每一刻都活着惶恐之中,被搓磨得不成样子,骄傲的头早就垂了下来。喜欢的事情变成箍在头上的枷锁,令她疲惫不堪,批评的声音震耳欲聋——
“不要再想唱歌的事了,收下心吧,把舞练好,现在简直是不能入目的程度。”
“是觉得自己一定会出道是吗?练习久就代表很好了吗?”
“在序要更努力些了,不足很多,要紧张起来了。”
“在序啊,问题很大呢。”
“公司花这么大心思培养你可不是想得到这样的结果的。”
……
怎么会这样呢?连准备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也做不好了。
高中时,公司希望沈在序能去艺高,可不管多累家里人都不允许她从那所韩国久负盛名的IB学校离。妈妈用筋膜枪推着她因高强度练舞而变得紧绷的小腿,“在序啊,你长大了,练习就不只是玩玩而已了,”妈妈的声音和带来酸爽疼痛的筋膜枪一样力度坚定,“妈妈希望你有更多的选择。”
妈妈或许也察觉出来了些什么,是不看好她出道的,于是沈在序就这么奔波于学校和公司之间。她的练习生身份是个不能说的秘密,每次放学沈在序都会以补习为由独自离开,同学们都在享受不知愁的青春美好时光,她在暗无天日的练习室里练习。
不安便是这样叠加起来的,便是沈在序不自诩勇敢之人,也知道那时的自己胆量尽失,怯懦畏缩不已。
大学提上了日程,不能出道的话得去读书,沈在序没有三头六臂,不能兼顾所有,光是保持成绩便要了大部分的心神,空乏的经历让她无法妄想藤校,远在蒙特利尔的爸爸一日三通电话地游说,所幸麦吉尔大学也是个最看重成绩不需要文书的学校,爸爸终归是顺利地把她拐去了那。
远离了练习生的环境,灰雾雾的阴霾不再笼罩在头顶,沈在序能大口呼吸了,上课、学习、派对、运动,安排地满满当当,想挣脱之前那窒息的生活。她忙着实习,忙着学业,忙着工作,就很少回公司了,一年加起来练习的时间满打满算都不够两个月,公司对此非常不满,她又拖了很久才结束练习生合约。
不再续约那天,工作人员还说着不要放弃,“公司就要出女团了,在序就是队长啊。”
其实沈在序也回过味来,公司并未有让她在Red Velvet出道的想法,可能最初让她和裴珠泫她们练习时是有的,之后便没有了,她之后一直是被当成队长训练的。
解约的消息传遍公司,引起了轩然大波,从进公司起就有不少练习生投来好奇又不敢细看的目光。临走前,宁艺卓跑着过来抱住她,眼泪汪汪地问:“姐姐,你真的要走吗?”
宁艺卓进公司第一天就是沈在序带的,怯声怯气的小孩连韩语都不怎么会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充满了无助,沈在序便慢慢地用英语和她聊天,和她吃饭,带她上声乐课,给她介绍朋友。在加拿大也会发消息关心她,以至于现在得用韩语交流了,私下和沈在序一起,高兴起来宁艺卓还会手舞足蹈地蹦出几个英语单词。
揉揉她的头,沈在序笑着说,“是呀,我们宁宁以后要好好练习,有事还可以给姐姐发消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老师和职工哥哥姐姐。”
“姐姐都走了,有人欺负我……”老师也管不了那么多。练习生中真正的暴力很少,隐形的霸凌则无处不在,宁艺卓作为外国人更是不易,也是跟着沈在序后边她才这么快适应好,可是现在像大山一样的姐姐就要走了,她伤心和担忧交杂,“姐姐为什么要走啊,不是说快要出新女团了吗?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姐姐要去哪里啊?”
沈在序从宁艺卓进公司前就是练习生里的领头人物了,Red Velvet前辈们出道后,更是舍她其谁。她练习时长实力好,性格也好,而且十分得公司看重,大家习惯以她马首是瞻,这样板上钉钉会出道的人物离开在练习生间造成的动荡自然是很大的。
“说而已……”沈在序微微笑起,像拍了一遍又一遍的rookies公式照,那样正式地录了没有放出的If I Ain’t Got You翻唱,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她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