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的起源,如果一开始不被秦辉的钱财诱惑接下委托,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大家都在各自的生活中安分守己,又或许发生了,但故事里没有她,可以是阿红,可以是阿黄,总之与她无瓜无葛,不必一辈子活在愧疚与悔恨当中。
又或者在最初的时候坚守住自己的底线不去劝阻王蕊放弃离婚,那么所有的不幸都不会降临。
好像自己是因,也是果。
焦云草将录音笔收起来,李莲生冷笑:“这下安心了?还当我给你的是假的?”
焦云草问:“袁杰找你要的是什么?”
“秦辉的开房记录,案发当天她正和小三在小旅馆开房。”李莲生面露不耻,嘲讽:“之前秦辉由于羞耻心,不敢将这事说出来做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一审之后他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抵不住压力告诉我真相,急着让我去找证物以及证人。”
“他杀焦云草的事呢?”
“这个我真不清楚,我只是无意中发现袁杰对秦星宇有杀心,秦辉的事虽然是他咎由自取,但罚不当罪,我心有亏欠,所以悄悄告诉朱燕秦星宇有危险,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所以朱燕让人悄悄接走了秦星宇,并故意去接近同在云乡一小蹭课的焦云草,将袁杰的杀心转移到另一个无依无靠的孩童身上。
因为她的心有亏欠,所以导致另一个鲜活的生命被无辜夺去。
朱燕为了秦星宇,李莲生为了郑涵,所有人都在保护自己的掌上明珠,只有焦云草,被留在了那个糟糕的春天。
直到感觉到疼,焦云草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已经深深掐进肉里,他深吸一口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李石墨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这不在我们的交易范围内。”
“李石墨失踪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打听你。”
“年轻人,我劝你最好有点契约精神,不该问的别问。”
焦云草眉头紧锁,见问不出来什么了,心有不甘。
许是因为冷,李莲生在检查过打火机后,双手就一直揣在兜里,右边的兜里鼓鼓囊囊,她看向他身后美食城的方向,问:“打算什么时候交给警方?”
整个晚上焦云草的状态都很放松,他甚至还有心情看天上的月亮,“明天吧,如果不下雨的话。”
李莲生冷哼一声,不打算与他多扯了,她往美食街的方向走,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右手突然从兜里伸出来,焦云草还未看清就本能的迅速后退一步将她手腕擒住。
李莲生手上拿着的是一个电击器。
“你这会儿要是碰到了,咋俩一起晕。”
焦云草一个年轻力壮的男性,力气不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老太太可以比的,李莲生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像是要碎了一样。
她抽回手,第一下没挣脱,第二下焦云草才松开,双手无辜的抬起,似乎在无声的表达刚刚只是出于本能自卫反应,并不是有意弄疼她。
在李莲生还准备有下一步动作时,他突然摸出自己的手机。
“我劝你最好别动小心思。”
李莲生动作一顿,只见他点亮手机屏幕,滑出一个正在通话中的界面,上面显示的是三个数字:110。
李莲生一瞬间浑身僵硬。
通话已经进行十五分钟,全程记录下了他们的交易,焦云草说:“我没有录音,只不过,给他们来了个‘直播’。”
李莲生咬牙切齿,“卑鄙!”
没想到他这么豁得出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一滴雨水落在额头上,焦云草抬头,刚刚还有一颗长毛的月亮,这会儿已经不见了,下雨了。
他看向她手里的电击器,笑:“对付卑鄙的人,只能用更卑鄙的手段。”
李莲生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甚至好像忘了自己正在做什么,心中很慌,但又很轻松,似乎被扯到极致绷紧的弦终于断了,尘埃落定了。
就在她大脑一片混乱时,电话响了,吓得她心中一紧,她拿出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盯着号码迟疑了很久才接起来。
对方声音很粗,又有点熟,像被火燎过一样的,他言简意赅:“要想救你女儿,就来远桥垃圾场,不准报警,否则就见不到了。”
李莲生觉得自己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崩溃大喊:“秦辉,你儿子没死!”
那边沉默很久,然后笑,“那就把他也带过来。”
那粗狂的笑声像生了锈的齿轮,每运行一步,就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如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