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轻人早已不再趾高气扬,在赵庭芳严肃的面色下扑倒在地,痛哭流涕地说着自己这些时日交代过无数遍的话:
“大人明鉴,草民虽做了栽赃陷害之事,但并无故意害人之心,实属被逼无奈啊!日前林大人家的贺璋贺公子逼迫草民,在当日去买贺伯的豆腐,再故意失手将豆腐摔碎,拿出豆腐里画了妖兽的符咒,并要一口咬定那符是贺伯的妖术。”
“贺公子答应,草民若是做了,便给草民十两银子,若是不做,草民以后便再也不能去浔水镇的集市上做生意了。大人,草民家中父母年事已高,皆靠草民一人在外做些小买卖贴补家用,草民是不得不干啊!其余的事草民一概不知啊!”
听了他的话,贺浔茵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只是疑惑贺璋为何会如此针对自己。
平日里小打小闹的都是年轻人之间争强好胜,李玉儿逃出家门的事想必她舅舅还没敢告诉贺璋,怎么会使出如此毒计。
赵庭芳看了一眼林宗德,见他面色苍白,两手颤抖,手指握拳攥得发白,想来也是没想到自己的小舅子竟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带贺璋!”
贺璋被两个衙役架上堂时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似乎笃定了今日之审不会有结果。
他一开口便咬定一切皆是贺父所为,自己对所有事情均不知情,那个年轻人也不过是污蔑。
赵庭芳早就料到他不会轻易开口,冷笑一声:
“哼,我看你是不见榨材不落泪。带贺二文!”
两个衙役押着带了镣铐的贺二文走上堂来,他一见贺璋便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在堂前,高声呼道:
“大人,救救草民啊!就是这阴毒之辈,将我抓去,逼我画画,最后他还要杀了我灭口啊!”
贺璋见贺二文被带上来,面上一慌,听见这话又如被针扎了似的立时反驳道:
“你胡说八道,我何时派了人去杀你?”
“安静!”赵庭芳一拍惊堂木,问道:
“贺璋,那符上的红色颜料可是你给他的?”
“冤枉啊大人,我一介布衣,家里又不做矿石生意,我自己也是个不学无术之徒,家里怎么会有绘画用的东西呢!。”
见他依旧不认,赵庭芳冷笑一声,一挥手让衙役接着带人上来。
“你看清楚了贺二文,那日要杀你的,可是这些人?”
众人回过头,就见几个衙役押着三个重镣重铐的黑衣人走了上来。
那镣铐并非一般的铁镣,仿佛是镀了一层浅浅的金,在陌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流光溢彩,似有神力——来人正是那三个黑羽使。
贺璋见三人被带上堂来,脸色登时灰败下去,强撑着的胆气在一瞬间泄了,浑身也发抖不止。
林宗德也皱了皱眉,默然沉思。
一片沉默之中,只有贺二文指着其中一人高声喊道:
“就是他!那日小人一回头看到了他的脸,要杀了小人的正是这个人!幸得有一位神将从天而降,救下小人一命。大人,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赵庭芳冷笑一声,看向贺璋。
贺璋万万没想到那人手段狠辣至此,竟要杀人灭口,那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也已经在他预备杀掉的名单上了?
顿时浑身一颤,深深跪拜下去,半晌抬起头看向赵庭芳,嘴唇颤抖,连带着声音也抖动起来,低声喃喃,似乎是为自己辩驳,也是在提醒赵庭芳:
“这,这可是大…大巫。”
“那又如何?”
他话未说完,就被堂前一人打断。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大巫手下的黑羽使呢?”
话音一落,就听见堂下瞬间窃窃私语起来,堂外的百姓也都议论纷纷。
“你…你…”
贺璋指着水沉,林宗德也皱着眉,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水沉站起身,施施然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缓慢却又正色道:
“我大襄朝向来以民为本,以法为治,《大襄律例》之下,王子庶民皆受其管制。我问你,《大襄律例》中可有哪一条说了黑羽使犯法,不治其罪啊?”
他说着话,眼睛却直直看向林宗德,那且光锐利如剑,刺得林宗德低下头来。
“自大襄元年,圣上为民祈福,夙夜不息,兢兢业业,以诚心感上苍,为我大襄降下祥瑞。为感念上苍好生之德,圣上更加勤勉修行,为我国运祈福。可你们这些人,打着圣上的旗号,大肆揽财,侵吞民利,妖言惑众是何居心?尔等官员,食君之禄却不不忠君之事、为君分忧,反而听信妖言谗言,放任治下谋财害命之事,置百姓生死于不顾,还有何面目当我大襄的官员?”
林宗德冷汗直冒,面色惨白如纸,低声喃喃道:“那可是黑羽…黑…”
“你还执迷不悟!”
水沉看着他满眼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