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宣布解除婚约,那帮落井下石之徒只会做得更过分,所以草民延后了解除婚约之期。”
尤意情的话音刚落,小房子就自以为是地对钟显使眼色,示意二人一起退下,被正觉得莫名其妙的尚泽世当场抓包。
“走什么走,寡人准你们走了吗?”
此话一出,小房子当即意识到自己揣测错了君心,变得缩头缩尾起来。被小房子的小聪明连累的钟显,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只好跟着小房子在旁边默默站桩。
见二人都站定,尚泽世再次走到尤意情的跟前,然后冷冷地道:“你抬起头来,寡人有话要同你讲清楚。”
同样是与尤意情对视的情况,尚泽世发现:这次完全受理智支配的自己,丝毫不会有梦回前世的不适感。
“尤氏,自开始你就表现得好像以前认识寡人似的。可寡人完全不记得你这个人,不止如此,其他人也从未跟寡人提过你。倘若你是为伸冤故意编造了这么个噱头,眼下寡人已答应重新调查矿难,你没必要再装了吧?纠缠至此,到底有何企图!?”
最后一句话,尚泽世故意说得很重,把小房子吓得都抖了一下。
终于搞清状况的钟显一反应过来,就是上手去钳住尤意情。尤意情被他拧住了一条胳膊,丝毫动弹不得。
“快说!何人指使你接近陛下?”
“无人指使,草民想见陛下一为伸冤,二为从心而已。”
“休要狡辩!我看你就是假借伸冤、实谋行刺!”
“草民何曾有行刺之举?钟大人莫要血口……”
“喷人”没来得及说完,尤意情就被钟显点了穴道,顿时缄默,又动弹不得。
钟显屈膝对尚泽世请罪:“微臣察人不慎,惊扰圣驾,请陛下降罪。”
“起来把尤氏的穴位解了,寡人倒要听听他有何不甘。”
尚泽世的话出乎了钟显的意料,他还犹豫来着,迅速抬眼看了一下,却发现尚泽世的目光已经投在尤意情的身上了。
那意思不言而喻,得赶紧遵旨照办才是。
嘴上不能占上风,钟显便用了加倍的力气,狠狠地给尤意情解了穴,搞得尤意情倒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把气喘匀实。
恢复了说话的自由,尤意情倒是不急着抛出自己的问题,而是先对尚泽世行礼。
“谢陛下隆恩。”
“不准绕弯子,有话快说。”
尚泽世背过了身摆帝王的架子,无人能看到她的神情,尤意情只能对着她的背影开口。
“陛下让钟大人来找草民,难道不是因为想起了昔年和草民的约定吗?”
对于尤意情的问题,尚泽世的第一反应是:约定?什么约定?我怎么还是没印象?
然而,她不能如实吐露心声,否则就会显得很被动。“被动”对于一个君主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尚泽世心想,小房子和钟显都以为她是通过做梦才知道有尤意情这么个人的,如果此时推翻做梦的说法,那就不好解释了。
于是,她准备把糊弄小房子那套说辞搬出来。这时,尤意情却突然改口,自说自话了起来。
“草民明白了,是草民误会陛下了。诸多失礼冲撞之处,垦求陛下念在草民对举证还有用的份上,暂时饶恕草民一条贱命。”
“搞什么啊?我嘴都还没张呢?哪儿就明白了?我怎么不明白?”
带着一堆心里的疑问,尚泽世转过了身去看向在场的三人,试图从他们的反应里获取线索。
说话的正主——尤意情,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到他脸上是何种表情。
旁听者一号——小房子,站得远远的,一对绿豆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不出在考虑什么。
旁听者二号——钟显,盯着尤意情的手一动不动,好像还是在想着护驾的事情。
罢了罢了,有台阶就下吧,管它是谁给铺的。
“寡人没有要杀你的意思,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回客栈去吧。”
眼见尤意情被轻易放过,钟显倒是没有再提异议。
尚泽世以为钟显终于收起了戒心,却察觉到:钟显带着尤意情离开的时候,明显在用力地抓着尤意情的胳膊。
就尤意情那个身板,胳膊绝对被抓疼了,却一声不吭的,倒是能忍。
两人走后,尚泽世一腚坐回了暖炕上,斜靠着小方桌,用单手撑起脸颊,眼睛望向空中发起了呆。
在小房子眼中,尚泽世是一副放空的模样。而实际上,尚泽世是在思索刚才没来得及细想的问题。
头一个还是,前世的尤意情为何从未提起过关于出铜县矿难的事情?
既然他有心为具臻平反、为殉难的矿工伸冤,自进京到国婚始终闭口不言,是何缘故?
还有,闵亲王在整件事情中又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