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祂就可以了。”赫利达说。
胸口的衣服被猛地攥住,又像意识到什么一样倏然放开。
布蕾在发抖。
扶光无语:“在你们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形象。”
赫利达似笑非笑:“单为了一只畜生当然不至于。但如果我说,杀死红果是离开这里的唯一途径呢。”他指着那些刚刚移动过的墙壁,“迷宫会不断刷新,但是随着迷宫能量的逐渐流失,他更新的速度会一次比一次快。举个例子,就像将死之人会不停剜出身上的腐肉,可惜坏死的细胞没有得到更新,祂就只能不断地割肉削骨,直到成为一具没有意识的尸体。”
“红果,就是迷宫最完美的能量源。”
“求生的本能适用于所有生物,尽管祂愚痴又蠢钝,却从未停止过向外界的索取。”
扶光:“你老板知道你背地里怎么说祂吗?”还在领导地盘就直接说人没脑子,难怪这么多年还得跑来跑去当苦力,老弟你是有多讨厌这份工作。
赫利达揣着手:“可能知道?反正就算听到了祂也不一定能理解。毕竟,你们没有发现自从你们进来,迷宫就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吗?”他掀起眼皮,“祂说,祂饿了。”
饿急了,自然什么都想吃。
“……祂是一点也不挑食啊。”扶光慨叹。
在以往的地图里,选手身份多种多样,背包旅客、职业主播、勘察小队,再不济也是个路人,唯独在这里,他们一进来就是食物。难怪精神力一直在流失,迷宫里还处处都透着不把他们榨干不罢休的既视感。
神殿,我****
每日一句友好问候(?
“不,你们最多算储备粮。”赫利达无情打断,“跟红果比起来,你们口感差得就像已经变质了三天的泔水,因为已经虚弱到不得不吸取你们身上的能量,老板快要抑郁了。”
扶光:“……”过分了奥。
“你要是不忍心的话,我也可以帮你。”赫利达意味深长道。
“不是!他在骗你!扶光,别相信他!”布蕾终于忍不住了,拽住扶光的袖子,绿色的眸子里隐隐闪着泪光,“这些东西还不是他想怎么编就怎么编,我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就是因为、因为——”
“我认识的赫利达,早就已经死了!”
声音回荡在迷宫上方,扶光缓缓、缓缓挑了挑眉。
“哇哦。”
出乎意料的剧情发展。
“你怎么说?”她看向赫利达。
赫利达:“这不重要。”
“哦,她说的是真的。”
赫利达谴责地看了她一眼。
布蕾木楞楞地抬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她不明白。
扶光为什么能那么淡定,赫利达明明那么可疑——
温润声音在耳边响起:“感觉奇怪吗?”赫利达噙着笑意,“不用奇怪,就像我之前说的,我的身份并不重要,但你不一样。”
寒意蹿至脊髓。
没错。
赫利达是谁、真实目的是什么,都无所谓。因为他本来就够可疑,而扶光从未否认这一点。
但她只要不无辜就够了。
惶惶然的目光抬起,她猛地甩开扶光的手。
陌生的精神力波动传来,地面开始隐隐颤动。
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铿然脆裂的撞击摩擦声挑动着人的神经,扶光提起枪。
“异种。”
她看向赫利达。
赫利达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我说过,祂饿坏了,等待或许过于漫长了些。”
所以祂操控着异种,前来取回自己的能量核心。
布蕾浑身颤抖,脸庞毫无血色,向后退去。
无论是异种、赫利达,或是捉摸不透、心思难辨的扶光,此刻在她眼里,都成了无休止的催命符。
“不要……”
她的声音淹没在遽然出现的异种攻击中。
尖锐的尾钩划破半空,凛然狠厉直直刺向布蕾的身影,她看见一团扭曲不可视的黑色巨型生物猝然挤出,狰狞地向她扑了过来。
“啊——!!!”
“别叫了,嗓门还挺大。”恹恹的女声含着叹意。
火光炽盛。猎猎焰色映入眼底,布蕾僵直着身体,余光瞥见耳后伸出的细白手腕。
她落入熟悉的怀抱中。
唳唳风声尖刻锤击着耳膜。布蕾咬紧牙关,恍惚中,嗓子似乎也被火焰烧灼,干涩地发不出一丝声响。
枪弹精准穿过异种头部,然后是炸药震耳欲聋的轰鸣。
扶光对她毫无防备,命门大开。她像着了魔般低下头,又在咫尺处陡然停滞。
那颗心脏在跳动,一下一下重重敲击着她的耳膜。布蕾猛地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