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母亲会选,倒是劳母亲费心了。”宁晚玉这般说了句。
陆淮听到这儿,目光这才从宁晚玉的唇间移开,问:“这些是娘给的?”
宁晚玉去给陆母问安,他自然是不跟着的,因此也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宁晚玉点了点头,“昨日给母亲请安时,母亲给的,倒是让我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了。”
陆淮听明白她的话,淡淡说了句:“母亲给你的,你便好好安心收着便是,其余的,不必考虑。”
说完这些后,陆淮的目光又在那些发饰和首饰盒上转了几圈,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两人用了早饭,宁晚玉的口脂蹭掉了些,重新补上后,便坐上了马车,晃晃悠悠出发了。
天清气朗,行进速度又算不得快,马车的窗户便开着。布帘时不时被吹起,宁晚玉便能时不时透过那打开的窗户瞧见外面的景色。
那些街道对她来说算不得熟悉,那些摊贩对她来说,也是全然陌生的面孔。
她多少叹了句:“好热闹啊。”
陆淮闻言,放下手中的书,挑开帘子,答了句:“是要比平日间热闹。”
“平常不这样吗?”宁晚玉问着,她还以为外面便是寻常人家的日常生活的。
“平日间要比现在冷清一些,马车的速度也能快一些。”陆淮见宁晚玉对外面的景色十分感兴趣,便将他那侧的帘子挂起,让宁晚玉能清楚地看见外面。
“过两日便是春闱,各地的学子现已全部进京。各大世家的人,也在这个时候上街寻人了。”
宁晚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刚刚在看向外面的时候,确实没一会儿便会看见一个读书人,有的背着行囊,有的一身轻松,但他们的步伐都算是匆匆。
想来应该是春闱临近,想着得抓紧时间临时抱一抱佛脚。
被陆淮这么一提醒,宁晚玉想起来,她的表哥也是要参加今年春闱。
如此说来,她倒是无法在春闱前再同表哥见上一面,为他鼓鼓劲了。
但宁晚玉觉得,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以表哥那种性子,大概此时会闭门不出,专心读着圣贤书吧。
便等到他榜上提名,她再前去祝贺也不迟。
念头在宁晚玉脑海中转了一圈,打定了主意之后,她便暂时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了。
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怎么了?”宁晚玉问着。
小厮跑到马车旁,禀报着:“少爷,前面是栀晓楼,临近春闱,有小姐在楼上点人呢。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疏通不了,要不要换一条路?”
陆淮应到:“可。”
他倒是将这件事忘了。
宁晚玉又听见了她不知道的东西,问:“点人?”
“商家的一种手段罢了。”陆淮同她解释,“栀晓楼的老板当年买下那个楼之后,便想到了这个办法,说二楼临街的那些位置,只留给家室尚可,且长相上佳的待阁女子。春闱和秋闱之前,那些小姐皆可以来此地,挑选自己的如意郎君。”
这些在旁人看来是带了些风花雪月的事,在陆淮看来,是一次非常成功的生意。
“在楼上怎么挑选?”宁晚玉的关注点明显和陆淮不太一样,她思考了下,“难不成是看中了街上哪个少年郎,便向他掷物?”
她在书中看过“抛绣球”,听见是在楼上挑选人,那她觉得,应该和抛绣球类似。
陆淮点了点头,“看起来是这样的。”
看起来是高楼上坐着的,和下面路过的,都没有什么旁的心思。小姐看上了哪位才子,便喜结一段良缘。
“看起来?”宁晚玉敏锐捕捉到了他话里有话。
陆淮看向窗外,淡淡说了句:“背后是生意,人前是交易。”
曾经,他被时青烦到不行,答应同他一起登上栀晓楼对面的酒楼,来瞧瞧被京中人盛赞的活动。
他眼神好,便瞧见一位小姐不时便会往下张望,看起来不像是在挑选,而是在等人。
而在她喝杯茶的功夫,她要等的人来了,旁边伺候她的丫鬟弯下身子,提醒了她一句。
那小姐便拿出准备好的花,等那公子经过的时候往下投掷。
时青当时满心都是羡慕,在他耳旁说着这又是一段佳话,但他当时却是微微一哂。
他不否认在那些良缘之中,确实有一部分确实是没有旁的心思,只是大多数,其实都是世家为小姐挑选好的。甚至有一些已经做了约定,只是走这样一个过场,让结亲变得名正言顺一些。
不存在谁攀附谁这么一说,还变成了一段佳话。
而那些在下面经过的人,大多数也并不是没有旁的心思。这些天街上的读书人多,大多数都是去栀晓楼走上一趟,碰一碰运气。
科举这条路并不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