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绣着给二哥的荷包,一边等待二哥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宁晚玉期待的事又多了一件,那便是陆淮说要带她去京郊。
陆家给的工钱很足,陆淮的要求也算是明确,因此马车的重新修缮并没有费什么时间,几日后便完成了。
这天一大早,宁晚玉还在睡梦中,府中便已经亮起了一盏一盏的灯笼,下人开始了忙活。
主子要去京郊住一些时间,虽然并不是很长,但要带的东西很多,前些天已经全部装好车,今日还要再做最后的清点。
宁晚玉第一次出远门,内心自然是存了几分期待的,在天还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昨日睡得早,虽是比平日间醒得早了些,但精神头还算不错。
陆淮还在睡,从那日他重新与她同住之后,便没有再离开过。
两人算是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之前陆淮说那天夜深了,才在她这里住下。
宁晚玉轻轻挪动了下身子,仰面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在想事情。
她觉得她翻身的动作已十分轻,但躺在他身边的陆淮还是察觉到了,轻缓的呼吸声变得正常,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醒了?”陆淮睁开眼睛,看见宁晚玉睁大眼看着床顶的样子,顿了顿,才这么问。
宁晚玉扭头,“嗯,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陆淮摇了摇头,坐起身,“没有,本来这时候就已经该醒了。”
他有晨练的习惯,若是晚上睡得不晚,起得就算是比较早。若是晚上睡得晚些,第二天错过了时辰,他便会将这个习惯放在晚饭前。
对他来说,什么时间都是一样的,只要这天内做了这件事便可以了。
他是没有感受到旁人所说的那样,早上起来效果更好。
已经醒了,左右是睡不着了,陆淮便穿鞋下床了。
宁晚玉见状,自然是不在床上躺着,也跟着让侍女伺候着洗漱了。
陆淮在树下练剑,宁晚玉在屋内梳妆打扮。
莲花小心地取出来一个盒子,放到了桌面上。
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整套头面。
这是昨日上午,在离家前,宁晚玉按照惯例去向陆母问安的时候,她给宁晚玉的。
她言说,春天是最适合去郊游了。给她这套头面,希望她心里敞亮,外表漂亮,在外也能开开心心的。
陆母差人将盒子打开,本意是挑一件让宁晚玉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但那发钗到宁晚玉的头上后,陆母眼神中划过一些惊艳,看了半天,又让她试了许多件。
那些亮闪闪的珠宝,宁晚玉自然是十分喜欢的,但那么多件,她觉得多少有些过于贵重了。
但长辈赏赐的东西,却是不能推辞的。
她只能端坐在那里,任凭丫鬟打扮着,瞧着丫鬟将那些首饰往她身上挂。
每多一件,陆母的眼睛便会亮一些,抚掌叹“好”。
到了最后,陆母的眼睛十分亮,脸上也带着笑,“这人啊,上了年纪,让人开心的事就少了许多。但不论什么时候,这看见美的人啊,心情都会变好。”
听出来这是拐着弯在夸她,宁晚玉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抿了下唇。
“母亲如此,倒是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陆母做这些,也不是为了让宁晚玉做些什么,便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她突然想到了那日她在一家工坊瞧见的头饰,十分华丽,任哪个女子看了,都会驻足片刻。
但大家也都知道,珠宝多了,便会压人。
那家工坊做那顶发饰,也不是为了卖,单纯是为了展现一下技艺。
此时,陆母瞧着宁晚玉的发饰和她的样貌,突然觉得,那套发饰应与她十分相配。任凭多少珠宝压身,都不能将她本身的光彩夺去分毫。
于是在宁晚玉离开后,陆母便差人去和那家工坊谈价格了。
宁晚玉自是不知道这些事的,此时她正坐在梳妆台前,丫鬟小心地从放着珠宝的盒子中拿出各种饰品,为她打扮着。
陆淮从外面进来时,瞧见的便是这幅景象。
宁晚玉本就十分美,这种美多少有写侵略性,因此大多数人看见她的第一眼便会完全被那张脸夺去视线,而不会关注她其实身上素的可怜。
青丝被一根钗子斜斜地挽起,只消拔下那根叉子,发便会如瀑一般滑落在肩头。
而现在,她的发上被插上了发簪和步摇,额上点了花钿,唇上涂了口脂,在看见她的时候展颜一笑,让陆淮觉得,春天的百花齐放,不如眼前人的万一。
他的的脚步顿了一下,目光在宁晚玉的面颊上游移,最终停在她被口脂衬得十分好看的唇上。
“本来是珠宝衬人,现在倒像是少夫人将这些珠宝衬得好看了些。”侍女在一旁说了句好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