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做什么?”重雪转身冲去傅琴的房间,陈朵身后的护卫抬手拦下,一把将重雪扛起,重雪尖声叫起来,拼命捶打,护卫不耐,用力扇了重雪一耳光,“闭嘴!”
重雪被打得耳鸣头晕,安静下来,只得任她们走进傅琴的屋子。
是倌楼的人。
傅琴暗吸口气,冷静地靠在床上,他目光冷漠盯着走上前的陈朵,心中意识到,定是杨泠又卖了他们!
“你放了重雪,他还是个孩子。”傅琴镇定道。
“孩子?”陈朵笑起来,目光贪婪扫过傅琴的脸,“养一养,就不是孩子了。”
傅琴毫无回应。
“怎么?”陈朵笑一下,轻松坐在桌边,抬手甩了甩契约,“指望我放了你们?那这卖契怎么办?你不会以为你那妻主,杨三娘,以后还会回来见你吧?”
傅琴的手藏在被褥下,紧紧捏着匕首,果然,果然啊...杨泠又一次卖了他们。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这次杨泠卖你们,可是费了我大价钱的,一共一千两银子,连带这屋子,地契,所有,以后都归我了。”陈朵轻佻地看一眼傅琴,“包括你,我的美郎君。”
傅琴面色发白,他长发披肩,模样如此清俊贵气,看得陈朵入迷不已,想不到杨三娘此等浑人,娶得的夫郎倒是不俗,瞧即便已到如此地步,傅琴也只是冷声道,“放了重雪,我跟你们走。”
“我不离开你,郎君,我不离开你...”重雪在门外挣扎着,嘶声喊道,片刻又哭起来。
“放?放了他,你一个病秧子能给我赚两个人的钱?”陈朵笑起来,缓缓抬步走上前,伸手过去摸傅琴的脸颊,“你的模样确实出色,可惜,身子不好,若你日后能养好便罢,若养不好,我这一千两的本钱,还得指望那小的赚回来呢...啊!”
陈朵刚伸出手,眼前突然银光晃过,傅琴的手紧握匕首,飞快地从被子下抽出,用力朝陈朵心口刺去,陈朵伸手挡一下,便被匕首划破手腕,她痛呼一声,另一手毫不客气甩傅琴一个耳光,“贱人!”
傅琴被打翻至一侧,用力咳嗽起来。
护卫上前,将傅琴手中的匕首夺下,再粗鲁地抓着傅琴的衣领将他提下床,陈朵捂着手腕上的血,抬脚用力踢傅琴一下,“贱人,命都没几条就敢来玩命?”
她恶狠狠道,“带他们走。”
天微亮时,滚落在草丛中的麻袋微微动了一下。
杨泠从昏厥中醒过来,感到自己脸上都是干涸的血块,浑身好似被重物碾压过一般,轻轻动弹都能疼得她倒吸口气。
杨泠缓慢地挪动身子,抬手将发簪拔下,刺破麻袋,一点点破开后爬出来,而后四肢摊开倒在草地里喘气。
原来恐吓吴老娘子她们的,果真是陈朵一伙人。
是她低估了这儿的人行凶,她以为陈朵再如何,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事,可没想到,陈朵竟如此阴险,若非她最后假意死去,一动不动,也听不到陈朵最后那番话。
她还想带走傅琴,呵,倘若真能带走,只怕最后她也得落个片肉的下场。
陈朵做尽阴险之事,倒真想让她好好体会一下原身死前的滋味。
杨泠一边忍着剧痛一边喘气,她缓慢爬起身,她还没死,既没死,就绝不会让陈朵将傅琴带入倌楼里。
仔细回想书中短短几笔描述过的背景,杨泠一瘸一拐走向镇子上的富户苏家。
原身的爹娘在世时,曾在富户苏家当过帮工,而后救下苏家幺女苏茜,得了苏家家主一个承诺。
倘若杨家日后有难,可以拿这一份人情来找苏家帮忙,无论是杨家家主,还是杨家后人,苏家都会鼎力相助。
可惜苏家后来去京城定居,没多久,原身的爹娘便死了,临死前没将此事说与原身知晓,是以原身也不知道此事。
算算时间,苏家正好今年回了镇子上小住阵子。
杨泠找到苏家家宅,敲开了苏家的门,得知旧人之女前来,苏家夫妇出面迎接,待见到杨泠一身血污的模样,又听闻此事后,大吃一惊。
“你既要用这恩情换你夫郎日后平安,我苏家定当为你办到。”苏家夫妇命人拿来干净的衣裳,杨泠却摇摇头,她就要一身血污去官府门前报官。
见此,苏家与杨泠分头两路,杨泠心知多拖一分,傅琴那危险一分,眼下剧情已不再按照书里的走,陈朵带走了傅琴,后面发展究竟会如何,杨泠不得而知。
是傅琴最后被陈朵折辱而亡,还是最终入了倌楼不知所踪,她依旧被傅琴恨上再无翻身可能?
杨泠猜不到,她到了知县府前,申述冤屈,将此事闹大。
“倌楼管事陈朵作奸犯科,行杀人歹事,我有证据证明陈朵罪行...”杨泠高喊出声,脑海里不住回忆书中描写的关于陈朵犯案一事,将陈朵背的案子全抖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