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泠冲上前,将傅琴扶起来,“傅琴,傅琴,你醒醒,醒醒。”杨泠不住轻拍傅琴后背,可傅琴毫无反应,他的头软软地搭下来,一嘴的血涌出,看得人心惊肉跳。
“家主,我郎君怎么了?”重雪着急地立在旁边帮忙扶着傅琴,杨泠满头是汗,“今天的药没喝?”
“喝了。”
“那吃了什么?”
“什么也没吃。”
“为何会这样?”杨泠也搞不明白,她将傅琴一下抱起来,“重雪,拿上蜡烛,我们去村里找钟大夫。”
“我拿,我拿。”重雪着急忙慌,什么主意也没有,只哭着跟在杨泠身后,看傅琴毫无知觉被杨泠抱在怀里。
杨泠此刻也心慌不已,为什么,傅琴会如此?书中确实写到傅琴早死,可那是因为原身作死,自她穿来之后,便一直小心注意养着傅琴的身子,为何今夜傅琴还是如此?
杨泠用力将傅琴抱着,把他头靠在自己脖颈上,口中不断小声唤着,“傅琴...傅琴...”,可惜傅琴一直昏迷不醒,口中还在吐血,全吐在杨泠身上,杨泠快步疾走,直至走到村里钟大夫家前,上前对着门内大声道,“大夫,大夫,我家夫郎病重...”
万幸,今夜钟大夫在家。
声音吵醒大夫,钟大夫着急忙慌出来,将杨泠几人带进屋里,给傅琴把脉。
重雪哽咽着,站在一侧抹泪,直至一通针灸下去,傅琴“哇”的一下,又吐出一口成块的血瘀,缓缓醒了过来。
“还是先前停药一事给闹的,你家夫郎这几日又喝上了药,将之前胸口积郁的血瘀化开了些,是以今日他才因血堵,一时气上不来昏了过去。”钟大夫拔下针,擦去额头的汗,“我说,三娘,往后对你自个的夫郎,千万好些吧,他可是一半身子跨进鬼门关里的人呐...”
得知傅琴这般反而是好事,杨泠松了口气,她点点头,蹲下身子关切地看着傅琴,“傅琴...你好些了吗?”
傅琴神思恍惚,慢慢转头看去,待看到眼前杨泠那张清秀的小脸,他缓缓闭上了眼,眼睫轻颤,有些害怕地轻声道,“无论打算什么,卖我可以,你别卖重雪。”
原来傅琴不信杨泠会对他这么好,今夜他生病了,杨泠着急忙慌送他看大夫,定有诡计谋算。
可他为何要在钟大夫面前说这话?
“三娘!”果然,钟大夫不可置信地,他怒目瞪着杨泠,“你还想卖傅琴?”
重雪恨恨看着杨泠,杨泠尴尬站在那,“并无此打算...”
“你都叫那倌楼的管事进了家门里来,你还敢说无此打算?”重雪尖亮的嗓音喊出来,钟大夫再没忍住,抬手朝着杨泠脑袋上就拍去一下,“你这成日不学无术的兔崽子。”
杨泠“嗷”的一声,抬手按住脑袋,扭头却去看傅琴,“先前怪我,往后再不会如此。”
“你是个浑人,糊涂啊,三娘。”钟大夫摇摇头,“当年你阿爹阿娘,在村子里是多好的人,若他们还活在这世上,见着你这模样,你可敢面对他们?”
“您说的是,是我从前糊涂。”杨泠蹲下身,口中应着钟大夫,伸手去握傅琴的手腕,“往后我若还像从前,便任你们谁送我去官府门前跪着,有钟大夫见证,我必好好改之。”
钟大夫见此摇摇头,上前将针拔出,不再多说什么,而傅琴,始终沉默不语。
眼见杨泠低头掏钱,钟大夫终是叹口气,“唉,五十文足够,你夫郎吐出先前的淤血,反倒是好事,只往后,你们之间再如何,这药你可千万莫再给他停了。”
杨泠点点头,付了钱,将傅琴背起,转身静静地出了屋子。
重雪走在前边举起蜡烛照路,他心头还在不住回想杨泠方才的话,若是杨泠果真肯如此自然是好,只要她以后再因为赌钱要卖了他和郎君,他便托钟大夫将杨泠扭送至官府门前。
就怕她今夜这般说,是有什么诡计还等在后头。
杨泠将傅琴送回屋子,自己去一侧换下染血的衣裳,收拾干净后,疲累不已,再次倒头呼呼大睡。
第二日起晚了,杨泠没能给傅琴二人做早饭便匆匆出门,见此,重雪对傅琴咬牙,“郎君,你瞧见了,昨夜说得那般好听,今日连早饭也不做了,她果真是装着对咱们好。”
傅琴却靠在床头,很是清醒,“不,这些,本该是我来做,她不做也无妨,她那般性子的人,肯在他人面前如此表态已是不易。”傅琴喃喃自语,想到杨泠昨夜的模样,一时心中不知是何感受。
这样的事,她从前从未做过,这样的温柔,她甚少会有,便是刚相识那会,杨泠也是常不搭理人的。
不得不说,当傅琴在钟大夫家里醒来的那一刻,看到杨泠满脸都是关心他的神情,他心里突然有了些委屈的酸楚感。
背负身世躲藏流落在此乡间,身有顽疾,还所托非人,而这一年,杨泠动辄对他又打又骂,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