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暮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到悠悠转醒的时候窗外仍然是一片漆黑,朝暮暮估摸着这应该是第二天的夜晚,因为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四周是黄泥盖的墙,墙上挂了些刀剑榔头,一看就是个武夫的家。
“唔唔!”嘴巴被布团子塞着,双手竟也被绑在身后,朝暮暮被束缚了一天浑身酸痛。
一个瘦小的男人朝窗口望了一眼,喊:“老大,她醒了!”
不久后,那扇老旧的门打开了。
一个身形巨大的男人似乎是勉强挤了进来。
为什么说是巨大,因为朝暮暮第一次见块头这么大的人类,比一般人都要大上一圈。
也正因为如此,他身上的衣服显得极其不合身,尤其是那胸前的肌肉紧紧被包裹,几乎就要冲破那可怜的衣裳撑出来。
再往上看,男人面容意外的清秀,不过面上一股不容靠近的恶人气息叫见了的人都下意识要退避三舍。
朝暮暮看着他,嘴巴因为被堵着已经十分酸软,她呜呜叫着,眼睛应为酸痛雾蒙蒙的。
对方也对上了朝暮暮的视线,眼神微顿,突然那凶恶的神情松懈了一下,脸颊爬上一抹红晕。
“吵什么,矫情死了。”他按耐下自己古怪的反应,又恢复了一脸的凶神恶煞。
“……”朝暮暮很识相,立刻闭嘴。
男人向她这个方向走来,朝暮暮感知到他经过的地方床下的地板都有些往下凹陷。
朝暮暮紧张的不行,后背沁出了一层薄汗。
男人那手伸来,朝暮暮粗略对比了一下,大概是可以轻松捏住她半个脑袋的程度。
朝暮暮浑身颤抖着闭上了眼,感知到嘴巴上的布团子被人挪了挪。
“呼……”布团取下,朝暮暮的酸痛嘴巴如获新生,她长舒一口气。
朝暮睁着一双圆眼看着他,对方却没有将视线聚焦在她身上,像是故意躲避似的,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靠……真是奇了怪了。”
“咕咕——”
朝暮暮的肚子绵长地叫了一声。
“老大,有任务……”一个小弟进门,瞧见了朝暮暮,又立刻止住了话题,用眼神示意着大汉。
男人点点头,丢下一句“老实待着”便又出了门。
朝暮暮:“……”
她一天没吃饭没喝水!有人性吗!
朝暮暮先前睡了太久,现下也毫无困意,加上手脚被绑,一点儿办法没有,只能在床上干瞪眼。
四周很寂静,似乎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朝暮暮猜测这里不是城镇,约莫是哪个山沟沟里头。
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会被绑来这里?
朝暮暮再次听到动静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外头传来一些讨论声和脚步声。
随后,门又被嘎吱地推开了。
朝暮暮被这大动静吓了一跳,像只兔子似的抖了抖。
男人一顿,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朝暮暮嘴巴里泛着酸味,她已经饿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再不吃饭估计就要交代在这了。
反正都是死,她用细如蚊子的声音道:“好饿……”
“说什么呢?”男人身上带着血腥味,朝她靠过来。
朝暮暮眼睛含了泪又忍着不掉下来,闪着雾蒙蒙的眼睛,又说了一次:“好饿。”
“事真多。”男人似乎还在躲避她的眼,他扭过头冷哼一声,眼神示意一旁的小弟。
小弟会意,离开去准备。
朝暮暮觉得续命有望,喜极而泣。
“已经给你去准备了,”男人抹了把脸,恶狠狠道,“再哭杀了你。”
“……”朝暮暮一噎,打了个嗝。
“嗝!”
“嗝!”
“嗝!”
“……”男人忍无可忍地剜了她一眼,转身就离开。
朝暮暮被吓得气息不顺,打嗝根本停不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身上仅有的力气都要被耗尽,简直绝望。
不一会儿,有人端上来一大盘没切过的羊腿。
男人也随之又进来。
他换了身衣裳,身上的血腥味也没有了,发丝末梢还滴着水珠,显然方才是去简单冲了个澡。
食物近在眼前,朝暮暮只能巴巴地看着,然后向男人抛去求助的眼神。
“……”男人皱了皱眉,压下自己心中奇怪的情绪,他上前来,将她手上的绳子三下五除二地解开。
朝暮暮坐起身,抱起那羊腿闻了闻,皱起眉头,羊肉腥味都还没去除。
实在是饿极,她拉下一小块尝了尝,朝暮暮嚼得腮帮子发酸也没能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