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长平刚用过早饭,赵敬之派人来请说邱乡太守孙兴浩请求拜见。长平带着晚萤去往花厅时孙兴浩正与赵敬之用茶,见长平到两人忙起身见礼。长平并未摘下帷帽径直坐至首座道:“本宫路上染了风寒,不便摘下帷帽,请孙大人莫怪本宫无礼了。”
孙兴浩忙道:“公主言重了。公主莅临邱乡微臣未曾远迎,还望公主多多恕罪。”
隔着帷帽的面纱,长平看清孙兴浩颇有些意外,以为是脑满肠肥一脸横肉的粗鄙,不想其人仪表出众,举手投足之间颇有魏晋之风,其与赵敬之的对谈声音温良醇厚,听之让人如沐春风。长平不觉自嘲一笑,可言前人所言非虚,正是如人知面不知心呢。如非有之前经历,任谁见到这个孙大人必会为其倾倒,哪里会想到是佛口蛇心呢?她示意孙兴浩落座,刻意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哦,不知孙大人想让本宫所恕何罪呢?”
孙兴浩跪下说话,脸上却未见惊慌:“微臣御下不严,惊了公主圣架。”
长平笑了笑道:“啊,原来真是你府上之人。昨晚与赵将军论起,必是有恶人冒充,还劝赵将军不必与此宵小置气,可见是本宫错了。”
孙兴浩回道:“微臣已将冒犯之人捆绑押至驿站大门处,但请公主发落。”
长平也未理他,自言自语道:“说起来,本宫在邱乡城外也是遭遇强匪偷袭,城内又遇差役惊扰。可见这邱乡城实非太平之地,本宫想上书父王增兵驰援,不知孙大人意下如何呀?”
孙兴浩脸色一紧,声音倒是不徐不慢:“公主大可放心,城外草寇臣早有清剿计划,近日正要行动。请大王出兵未免兴师动重了。”
长平笑道:“果真如此吗?”
孙兴浩道:“正是如此,如若不耽搁公主和赵将军路程,也可请赵将军助微臣一臂之力。”
长平问道:“这我倒是不懂,还得请赵将军指教。
赵敬之道:“回公主,若是速战速决,倒是也耽搁起这一两天。孙大人既然说早有计划,我等倒是可以助一臂之力。只是不知孙大人计划何如?”
孙兴浩面露难色道:“这些草寇颇为狡猾,微臣还未探知其巢穴所在,如匆匆出兵怕反陷其内。”
长平起身冷道:“本官听得方才孙大人说早有计划,如今却连匪盗位置也不知!可是欺本宫年幼无知。罢了,赵将军我们趁早起程,我自会详书报与父王。”
孙兴浩忙回道:“公主且慢,微臣哪敢有半点欺瞒之心,这出兵不是小事,赵将军也可说明一二。”
赵敬之道:“回公主,孙大人所言也是有理。但若平时行动有素,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臣想,孙大人必是有难言之隐吧。”
孙兴浩听得赵敬之所言只好道:“即如此,待微臣回府整理好行动之事,稍后便请赵大人过府详叙。”
长平道:“那就有劳孙大人了,驿站简陋,本宫便不留孙大人用午膳了。”
孙兴浩施礼后退走后,长平摘下帷帽道:“赵大哥,这位孙大人此番回府怕是石沉大海了吧。”
赵敬之道:“这位孙大人心机颇深,想连根拔起还真要废点心思。”
长平道:“也难也不难。人习惯了总是把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但凡出一点差池便会觉得不堪忍受。着了急便会行动,只要行动便有破绽。更何况,他总是要小心你的。”
赵敬之道:“我倒担心他过于听从公主吩咐,反而伤及无辜。”
孙兴浩刚回到府上,常师爷便过来问安。听孙兴浩讲完在驿站的经历,他不由担心道:“这公主真是无端生事。”
孙兴浩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慢慢喝了口茶,看着常师爷道:“不过是个贡品,不必理会。拖个一两天,他们等不了的。真当自己还是南华的长公主,便你是真长公主又能如何。”
常师爷道:“大人,公主虽不足惧,但是这赵敬之却是要返都复命的。我又听说这一次贡队人倒是不少。因着蟾宫少了,倒是添了不和银两补充。”
孙兴浩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片刻后道:“罢了,既然公主大人都发话了,我们不做点样子也不成行。叫孙三过来,我倒是要好好安排一下。”
赵敬之借着驿站的短暂休息与李副官调整了队伍,何宝仪见队伍一时不出发,便想出去逛逛邱乡城,只当是放个轻松。
长平道:“何姐姐,这不是都城,总不安全。”
钟思年赞同道:“说得是,别乱跑哈。要是队伍突然出发了你被丢下了,可没有人会来找你,到时真遇到危险了,怕是连救你的人都没有。”
宝仪虽然娇惯,一路上早就依赖于钟姐姐和长平,对她二人的话言听计从,熄了出去的想法,安守在客房内。
恍惚间已至下午,长平又没办法派人去催,正焦急间赵敬之却派人来请。
长平刚进便道:“如何?”
赵敬之摇摇头道:“公主,孙大人以需向上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