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逃得逃的队伍。可是陆家军又是怎么回事?
蔺瓷看着那个陆字纹样恍惚失神,思绪不由得回到自己与陆隽致初遇的船上。
陆隽致发现她时手中短刀还在滴血,那把混杂满船人鲜血的刀转瞬便抵在她肩头,彼时的蔺瓷正被信件噎得打嗝,肩膀一颤险些将脖子撞上他的短刀了结了自己。
蔺瓷吓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是陆隽致将刀移开了些。
陆隽致将蔺瓷关起来盘问许久,他的名字,是蔺瓷拿密信相要挟反问出来的。
哪个坏人会将自己的真名说出来呢?蔺瓷并不相信陆隽致是他的真实名姓。蔺瓷只是想若真能从他手下侥幸活下来,以后再想起这歹人时也有个开头的名字将他骂个畅快!
但此刻,看着陆家军几个字再想起他手中那把短刀,她心中有了疑惑。
水壶中的水滚沸着,咕噜咕噜地将壶盖顶起来,蔺瓷起身取下水壶。她回身沉默了片刻,将书册一本本放归原处,再未寻找任何书籍史料。
陆隽致是谁与她而言并不重要。
两人相遇且走到今日这步一切都只能归结于巧合,陆隽致来路不明,也算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亡命之徒。他在沂州完成他的谋划可能就会离开了。
再言,有密信上的事,陆隽致必然也不会在沂州久留。
蔺瓷依附他从他那里得到了助力,同时却也畏惧他随时可能为了密信对她用刑要挟。是以无论陆隽致或走或留都与她无关,但求个好聚好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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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薄雪但无风,无风相助,海面上的寒气进不来沂州城倒是踏雪赏景的好日子。
万福楼的雅间中,支摘窗开着框出景致来,远处青山覆白雪层叠朦胧着,似有一层白纱笼罩城边的灰瓦青砖至近处又清晰可见轻雪簌簌落在檐牙仙人上。
忽然,支摘窗啪得一声落下,将景色完全隔绝在外,也阻断了屋中的密谈被旁人听去。
林江柔瞪大了眼睛久久不敢置信,好片刻她才回神抿了口手中茶来压压惊。
茶水点在舌尖,早就凉了大半。
“阿陶。”林江柔对着蔺陶开口,面上多了些郑重其事。
“你虽然的确许不得我家哥哥,但你也是要嫁人的,你千万慎言,蔺瓷真被卖到过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那样的污秽之地,林江柔说不出口。
林家虽是商贾之家,却有一条家规便是绝不许族中子弟眠花宿柳,早些年林家的一个伯父便是死于花柳病,更可恨的是他在族中还将病气过给了两个女眷,女眷亦有夫君甚至姘夫,族中前后好几人皆是因花柳病没了,此事让当时的林家一度成为城中笑柄。
那种地方,蔺瓷待过,还想嫁进她们林家?!
蔺陶眼眸微亮,狠狠点头,语气决然:“她在妓馆待了两个月才回来,两个月发生什么想想都知道。”
明明,蔺瓷就应该一辈子不回来,死在外边,烂在外边,为什么非要回来夺她的家产,毁她的姻缘?她不能看着自己好好的姻缘就被蔺瓷这样夺去,林家娶谁也不能娶蔺瓷!蔺瓷她不配!
“江柔,我知道我和江帆哥哥有缘无分,但我也绝对看不得这样的人来侮辱江帆哥哥。”
林江柔已经气得发抖,昨日母亲和哥哥那般欢喜,只差当日便寻来媒人下聘去。
甚至今日,就在刚刚,哥哥还买了蔺瓷最爱的奶皮甜酥去和她报喜。她一个妓子,何德何能让那么温柔单纯的哥哥如痴如醉非卿不娶?
林江柔放下茶碗就要起身,她现在就要去找自家哥哥让他看清楚蔺瓷的真面目。
蔺陶见状急忙问:“你要去哪?”
“我去告诉哥哥。”
林江柔说完又愣了一瞬,缓缓坐回软椅上。
不行,哥哥是个没脑子的,当初蔺瓷父母去世,若不是母亲哄着他,只怕哥哥当时就要闹着迎娶蔺瓷过门,还是父亲将他送去外祖父家侍疾了几个月才算将他的热情耗去了些。
“阿陶,你可敢与我去找我母亲?”林江柔知道这事还得看父母。
蔺陶求之不得,“我有何不敢,我今日所言句句属实,就是要让伯母与江帆哥哥知道的。”
全沂州都知道了也不怕,反正她家的名声已经臭了,那蔺瓷凭什么安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