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脚昏过去的。”
清苓:……
他视线落在她头上,乌发如织,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出来。
清苓瞪了冬青一眼,解释道:“我好端端的,一早便没事了。”
陈卓珺目光还在她头顶徘徊,照冬青说的,她受了伤,昨夜还守在他床前一夜,应是清晨熬困了,才趴在床头睡过去。
世上罕见有这样的蠢人,居然也会挂念他。
清苓被他看得有些羞赧,破天荒先别过头去:“看着我做什么?”
陈卓珺收回目光,不咸不淡道:“本就脑子不灵光,这回更是雪上加霜。”
“我……”陈卓珺向来嘴毒,噎了她一句,清苓气得说不出话。
她晨起还未梳洗,脸蛋红红的,昨日梳的发髻乱了,几根碎发蹦出来竖在头顶,长了几根杂草似的,随着动作左摇右摆,可不就是一个撞坏了脑袋的小傻子。
陈卓珺唇角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借着下一步动作很好地掩饰了,递给她一方素帕:“擦脸。”
清苓诧异,陈卓珺指了指脸:“脸哭花了。”
清苓惊愕,从他手里接过帕子,小声埋怨道:“方才为何不早说,故意看我笑话。”
屋里没有铜镜,她低着头快速擦了几下,又仰起头让陈卓珺看:“擦干净了?”
清苓和他错开视线,睫毛低垂着,这一下,视线刚好落在他没有合拢好中衣的前襟。
中衣被他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她才察觉从衣缝间倏忽一瞥,隐约可见其身前肌理轮廓。
想起昨夜他没穿中衣,当时光顾着担心无暇多想,眼下细细回想,宽肩窄腰的轮廓慢慢浮现在眼前。
陈卓珺应了一声,等了许久没听到她说话,抬起眼眸,见清苓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他顺着她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眸光一暗,两根手指飞快捻好衣服拢了拢。
清苓默默收回视线,低头盯脚尖,心道该不该看的,昨夜她已经看的明明白白,到也没必要遮掩。
她颠了颠脚脚,嘟囔道:“太医说了,穿着衣裳会捂伤口,天气太热,不利于养伤。还是……脱了比较好。”
“住口。”陈卓珺眉头一挑,旋即皱起来。
清苓理直气壮:“此乃太医亲口所说,不信你问冬青。”
冬青咳了两声,道:“小的退下了。”
“性命都差点丢了,还有功夫想别的,看来脑子真撞坏了。”陈卓珺顿了顿,对冬青道:“带上门。”
“是。”冬青惊讶,难不成主子这块木头,也要开花了?不敢多想,忙应声退下。
屋门一关,遮挡了一面光线,屋里比方才暗了些。
陈卓珺拍了拍床侧:“过来。”
清苓一怔,叫冬青出去已是不妥,让他带上门更不像陈卓珺的作风。
虽这样想着,还是走过去坐到矮凳上。
陈卓珺又道:“把鞋脱了。”
清苓以为听岔了:“啊?”
陈卓珺重复了一遍,清苓肉眼可见红了脸。
空旷的屋里只有他们二人,清苓却生怕别人听见似的,四下张望一遍,做贼心虚道:“会不会……太快了些?”
她脸红得要滴血,羞羞惭惭垂头。陈卓珺将她这副小女儿姿态尽收眼底,板着脸道:“胡思乱想什么。”
“昨日大虫为何只追你一人,你未曾想过?”陈卓珺视线落在她的裙摆,昨日衣裳没来得及换下,垂及脚下的裙裾沾着几点褐色,不细看像是染了泥污。
清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那些泥点,她捉起衣角搓了搓,那些褐色的点子没有被搓下去,反而渗透到布料里,看着倒不像泥点。
她脱下一只鞋,倒过来一看,上面也沾着同样的褐色印子。
清苓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这是?”
陈卓珺道:“昨日宴会,近你身者,可曾有可疑之人?”
清苓想都不用想:“有。”
“苏妙臻与秦可嘉。”她与此二人向来势同水火,清苓有些不敢置信,忿忿道:“互相看不顺眼罢了,难道她们敢谋害我?”
陈卓珺摇头,“不是此二人,这两个人早早离席,后面的事全然不知。”
不是她俩?
清苓就更琢磨不清了,昨日近她身者,除了苏妙臻二人可疑,剩下的便是身边人和至交好友,再无旁人了。
清苓摇摇头:“那便没有了。”
“不急在一时,你想仔细了,我会私下派人去查。”他低头,无意瞥见清苓那只脱了鞋的脚还那样摆着,慌忙别开视线,轻咳了一声:“穿上吧。”
清苓低眸落在鞋袜上,忙缩回脚:“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