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弱小过,善良过,无助过,祈求过,但是这个世界并没有给予我光,于是我不再善良,我让自己强大,不再祈求,后来才发现这个世界原来的色调便是黑的,怎么染,都亮不起来,可是我已经不怕了。
谁也没有想到简小蔓竟然是红欲的老板娘,这个利益熏心、丧尽天良的女人,一开始就是为了钱财名利欲将自己的女儿作为牟利的筹码。
孟鹤堂的消息来的那么及时,却又为时已晚。
人常说虎毒方不食子,简小蔓竟然连亲生女儿都下得了手。她给简云下药,亲手把简云送到红欲,把她的女儿送到了那些禽兽的手上。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一杯水而已,她从未想过只是一杯水,就将她送进地狱。简云躲开那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她的身体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只能无力地躺在那里。
“钟潜,救我。”简云无助地呼唤着钟潜,多么希望他能来救救她。
那些令人作呕、跃跃欲试的男人,那些的猥琐而又□□的邪笑,那些肮脏的手在她的身上不停地上下其手,另她恶心,让她绝望,她恨不得立刻死去。直到她脸上的泪痕早已干透,心死成灰。
当钟潜的人赶到,简云已经似一片枯萎的落叶,仿佛下一刻就会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姑娘就这样在美好年华里凋零。
“简云。”钟潜的嘶吼声,惊骇的愤怒,全部化作无法控制的暴虐,化作撕碎乌云的杀气,化作手起刀落、血淋淋的酷刑。
那一晚,钟潜彻底失去理智,他疯了,就像来自地狱的罗刹,所到之处,入目皆是血红。
“阿鹤,他们毁掉了我的明珠。”他们摧毁了我的信仰。钟潜平静地就像一面镜子,他的声音毫无波澜,没有一丝感情,可是孟鹤堂知道,钟潜已经疯了,他越是可怕越是暴力的时候越平静。
他握紧她冰冷的手,抱起她残败奄奄一息的的身躯走出红欲。他们毁了她,所以我要让他们所有的人、子子孙孙陪着全都下地狱。
灯红酒绿的红欲会馆,夜夜笙歌、歌舞升平的不夜城,金钱与欲望,堕落与贪婪的罪恶之地,在一夜之间付之一炬,熊熊的大火烧了几天,里面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从此销声匿迹,再不存在。孟鹤堂封了所有知情者的口,毁了所有的在场记录,清理了所有的证据。
20岁的简云。
已经很多天过去了。
一次又一次的病危,一次又一次的抢救。
“你醒来好不好,我求你再看我一眼,哪怕一眼好不好,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求求你。”。钟潜悲痛欲绝,无助的嚎流泪,近乎绝望的祈求。
“简云,是我,我是钟潜,我到了,我去找你了,你看看我。”他将她抱近怀里,简云不言不语,毫无反应,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他要怎么做,谁来救救她。
钟潜抱着简云,他的眼泪一直流,一直流,仿佛怎么也流不尽。此生除了她,他再也不会为谁流泪了。
当一个人放弃了活下去的意志,任何外在的努力救治都是苍白而无力的。医生们束手无策,他们只能给简云挂营养液以维持她的生命。
白天,简云不哭不闹,安静的就像没有生命的娃娃,可是每当晚上她就开始吼叫痛哭,崩溃分裂,后来她开始自残,没有东西,她就不停撞墙,她撕裂无助,只能选择折磨自己。仅仅一个月,简云瘦的皮包骨头,面目全非,曾经那个青春漂亮的简云不见了,她像一朵枯萎的花,焦黄的叶,没有了生命力,随时都会凋落。
钟潜也没了半条命。“没关系,既然你已经不想活下去,那我就陪你一起,我们一起死。”黄泉碧落,人间地狱,只要和她一起,又有什么关系。你说你喜欢当公主的,我给你盖了城堡,按照你说的样子。钟潜抱起简云,他带她回家,那个他亲手为她打造的温暖的家。
孟鹤堂和温衍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任由自生自灭,奄奄一息。“你他妈就打算放过那群畜牲活着,自己陪她就这么去死吗。钟潜,你给我醒醒!”
“阿鹤,你说这世界怎么这么不公平呢?明明善良的人只是想好好地活下去,但是却这么难。这个世界这么多的人渣,他们人面兽心,满口仁义道德,不过是一群肮脏的蛆虫罢了,却在这世道一马平川,如鱼得水,肆意妄为,一手遮天,你说为什么会这样?”钟潜的声音冷的可怕,他又回到了从前那个阴翳冰冷的钟潜。
“不重要了,没有简云,钟潜就不存在的。”钟潜不信那些三纲五常,不信所谓伦理法度,人世间,他唯信她,他是她的信徒,她是他的信仰,她若不在了,他活着没有意义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轻。
孟鹤堂赶紧拉着钟潜,强迫钟潜看着他,钟潜的状态太不对劲了。钟潜的眼泪一直流,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神采,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没有光了,我留着这条命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