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才和赵予菡认识几日,但陈曦已将她视为至交好友,她若有危,必会全力相助。“你说吧,是怎么一回事?”
许承煜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他自幼丧母,而父亲作为镇北候麾下的一员猛将也不幸战死,双亲皆亡的许承煜便被镇北候收为义子,和赵予菡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赵予菡是镇北候的掌上明珠,明艳直爽,貌美无双,尚未及笄,求亲者就几乎踏破侯府的门槛。
许承煜虽然心悦她,但是碍于自己体弱多病,所以一直不敢对她表露心意。而镇北候则有意将赵予菡许配给世交之子薛城。
薛城是三品将军,素有战功,在西北边境也算声名显赫,但是其人道貌岸然,心胸狭窄,还异常好色,虽然没有纳妾,但是暗中豢养外室,还传出打死女人的流言,镇北候曾私下询问,但都被薛城糊弄过去。赵予菡对薛城十分不喜,一直抗拒,可镇北候有意撮合,令她时常与其接触。
薛城自知入不了赵予菡的眼,亦想将她这朵高岭之花摘下拿捏在手,好挫一挫她的傲气。某日许承煜出门治病,恰好撞见薛城和他的狐朋狗友高谈阔论,擦身而过间听闻他们提及赵予菡,便悄悄尾随其后进入一家酒楼。
他在包厢外听到他们对赵予菡用尽污言秽语诋毁,甚至还谋划着要给赵予菡种下情蛊,好让她乖乖嫁给薛城,任其磋磨。
许承煜得知他们的计划气得怒不可遏,脑子阵阵发晕,差点站不稳当。见薛城满脸□□地攥着一个小瓶子出酒楼时,许承煜暗中跟上,企图夺走他手中之物。
薛城骑着马路过人迹罕至处时,忽而下马走到墙角解手,许承煜怕自己打不过牛高马大的薛城,便捡起一块大石头,想狠下心肠砸晕他。
没想到薛城察觉脑后生风,迅速闪身避开,瞧见许承煜时,讽刺一笑:“自不量力,就凭你这个病秧子也想暗算我?做梦!”
他早看许承煜不顺眼,便趁着新仇旧恨对他一番拳打脚踢,许承煜拼命反抗依旧被他打得遍体鳞伤,口吐鲜血。
怕他真被打死了,薛城才住了手,像是尤不解气,他又在许承煜脸上狠狠啐了一口才欲离开,不料鼻青脸肿的许承煜依旧想拦他,薛城便转身又狠狠给了他一脚,没成想许承煜摔到之后脑袋正好重重磕在了那块大石头上。
说到这里,许承煜惨笑一声:“我也真是没用,不仅没帮上予菡的忙,反而被石头砸破了头,就此一命呜呼了。”
陈曦听完,心中感叹真是造化弄人,面对脸色惨白的许承煜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我死后放心不下予菡,想让她警惕薛城,奈何人鬼有别,我想说的话统统传不进她的耳,他们一家因为我的悲痛不已,我愧对难当,薛城这伪君子还借机吊唁来看望予菡。”
“之后他还和侯府世子赵谨及予菡两人一同入京贺寿,企图伺机对予菡下手,我忧心忡忡,一路尾随,幸好予菡半道转扬州而来,薛城想随同,她也没让。”
许承煜说到最后,神色散去了几分忧愁,对陈曦和顾裴又躬身恳请道:“薛城实在不堪为良配,还望二位相助,将薛城的小人行径一一告知予菡。“
陈曦不忍他们就此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期,就说:“我有办法让你当面告知她,你想试试吗?”
“真的可以吗?”许承煜豁然抬眸,喜出望外。
陈曦点点头,“相见之后,你不能再逗留人世,以免影响轮回,我会为你超度,让你魂归地府。”
“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许承煜对她深深一拜。
翌日,陈曦并没有马上和赵予菡说,而是先旁击侧敲她的义兄。
听陈曦对他感兴趣,赵予菡侃侃而谈,“我义兄名叫许承煜,他从小就很聪明,饱读兵书,期望有一日能上阵杀敌,但他自小体弱多病,常常把药当饭吃,可他一点不气馁,杀不了敌,他就铸造杀敌利器,边境许多兵器都是按他的图样制作,连我手上的皮鞭也是他给我做的。”
赵予菡双目熠熠生光,整个人沉浸在回忆中:“而且他温润如玉,待人极好,不管我想做什么,他都会默默支持我,我看上了什么小玩意儿,不用我说他就立马买来送我,我若受了伤,他对我的好,比我父兄更甚,我曾经就想着嫁给他这样的人,可是他......”
赵予菡呜咽一声,再也说不下去,泪水像珍珠滚落般滑落,陈曦揽着她的肩膀无声安慰。
等她止住哭声,陈曦轻声问她:“那你还想不想再见到他?我给你们一个告别的机会。”
“什么?”赵予菡抬起泪眼,似乎不敢相信她这话的意思。
*
明月高悬,周遭万籁俱寂,陈曦几人围桌而坐,赵予菡揪着手,满目期盼,却左等右等不见许承煜出现。
“陈曦姐姐,他真的会来吗,为何还不出现?”
陈曦也有点心急,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了,许承煜怎么还没来,难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