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正事要忙,臣妾就不去了。”话被打断,慧惜也不好再追问。第二日一早,刘柯仍拉上慧惜一起去,路过兵营时,刘柯下辇进去察看,慧惜见这里将领众多,皆气度不凡,刘柯一一为她介绍,有一将名丁鹰,与冷家为故交,慧惜幼年时曾见过这个伯伯,见他投奔了刘柯,也感到有些惊讶,毕竟在慧惜的印象里,丁家是世代兵戎之家,家中资产不薄,不知为何此时却带兵来投。慧惜不敢打搅士兵演习,只同众人打了个招呼后离开。
皇城周边的平民百姓生活渐渐恢复平静,刘柯仍不满意,问执掌法令的官员,何时下放的赈灾物资,可有挨家挨户查询?官员一一回答。原来现今国库并不宽裕,除了军队用度,受灾的百姓也需帮助,仗还没打完,赋税也不敢轻易调整,如此一来,平民的生活虽暂时摆脱了战争洗劫,但温饱仍不济。“后宫用度可以再减省些。”话一出口慧惜便自知失语,“陛下恕罪。”刘柯仍在与官员谈论着,朝她点点头。
一番视察完回宫后天色已晚,二人随便吃了点,刘柯又有军务要处理,慧惜径自回宫中,华燕为她褪去外披,“贵人今日出门的时间也太长了些,饭菜都凉了。”“陛下事务繁杂,我和他在寝殿中用了膳才来的。”“陛下做什么事都要带上您。”
夜里慧惜睡得不踏实,总觉得心中不安,三更天时,宫外却人声鼎沸,有人在吵嚷着什么,华燕过来为慧惜挑帘点灯,“听说刘撰谋反了。”“你可有听错?”“没有,郑贵人已经到皇帝寝殿谢罪了。”说罢又去宫外探听情况。这一下再难入睡,慧惜起身步于宫院中,没多久华燕就发现了她,拉她进屋:“贵人忘了那次大病是因何而起的?可再别多心多虑了,何况这是他人之事,您也不知底细,不要操心了。”“早知道奴婢就不该告诉您。”“你不说,也会有人说的。”
慧惜躺下后不久,刘柯就来了,欲问他事情处理如何,他面上却并无愠色,反笑着问:“朕听你的侍女说,方才站在宫外吹风?”“哪里有,我是在散步。”华燕进来道:“在家时也这样,陛下该好好说说她。”“在家里?”“别听她胡说。”慧惜又气又恼,“偏生全被你说了。”刘柯大笑道:“这是承认了?”慧惜无奈地看着他,“你的事还没处理完,快回去吧。”刘柯也不答她的话,脱去鞋在床上和衣而卧。
第二日慧惜醒来时,他已经走了。刘撰不知因何而谋反,被关进死牢翌日处斩,但其族人并未收到牵连。为安抚朝臣情绪,尤其是未被株连的刘氏族人,刘柯思量再三后立了郑明伽为后,尔后因刘撰谋反而生反叛情绪的将领心情也渐渐平复。刘柯顾念慧惜为结发之妻,却屈于妾位,特令其不必向皇后行礼。虽敕令如此,慧惜不敢稍作怠慢,依旧按妃嫔礼数向皇后行跪拜礼。见她品性如此,皇帝叹道:“其人端庄淑雅,为贤者之范。”
这一年秋天皇后诞下二皇子,随后不久慧惜也有了身孕,皇帝大喜,特命她在宫中静养,不许劳乏。刘柯对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格外关注,太医早晚来问诊,皆要亲自禀报皇帝,他又嘱太医丞将每日脉象记录下来,悉心调养。这时各地多有起义,有之前未收复的郡县,又开始战火纷飞,刘柯观察了形势,除派遣将军率兵平定外,他决定明年亲自出征。政务,军务事务繁多,刘柯时常忙碌到无暇吃饭,担心慧惜和孩子的安危,特将她接到寝殿□□住,这样自己也可时时看见她,只对外不声张。慧惜自觉这样有失礼节,但皇帝挂念着自己,来回往返耽误他的时间,在这里能让他安心一些。这个孩子个头有些大,五六个月时,慧惜常被胎儿压迫到无法入眠,宫中太医说其是男孩,刘柯固然非常高兴,只是心疼慧惜寝食难安。
春夏之交时,刘柯亲自带兵出征,将孕中的慧惜一同携往,路途颠簸,刘柯为她准备好随行的太医,宫人,车内铺好床褥,待产之物一应俱全,行军之速也一缓再缓,慧惜此时已临近产期,再加上胎动不停,幸她平日身体强健,不然军旅生活岂是弱女子可承受的?
途中慧惜分娩下一子,当天天有异象,红光似火,天边彩云飞渡,刘柯对这个孩子爱不释手,取名为刘昇,路上条件恶劣,慧惜又尚在月中,刘柯下令几路出军,速战速决后,一路小心呵护慧惜回到宫中。
刘柯见华燕已年长于其他宫人,便为她安排婚事嫁给朝中大臣之子为妻,慧惜虽十分不忍,奈何天家有命,不得不遵从,主仆二人含泪相别,慧惜亲自为她准备了嫁妆,将自己平日心爱之物,皇帝赏赐之物尽数给她。华燕不舍小皇子,慧惜劝她道:“有陛下和我为你作媒,嫁过去也不会受委屈,往后不要再记挂我,相夫教子,好好照顾自己才是。”“贵人务必保重,切勿再作践自己的身体,让陛下为您担忧。”“我知道,再也不会那样了。”看着新生儿饱满的小脸庞,华燕笑道:“也不枉太医宫人为他操劳这么久。”“虽说如此,还得他平安长大。”“贵人又开始胡说了,小皇子一定会健康长大的。”宦官前来催促华燕动身,华燕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华燕出嫁后不久,南方传来消息称慧惜的母亲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