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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鹿野院平藏说,他们聚会的地点在乌有亭。
——但是这里没我什么事,主要是鹿野院平藏调查现场,询问当时情况。
很显然,他也没打算让我插手,我也没什么可以插手的地方;于是在给我点了一碗油豆腐拉面后让我上二楼座位等着了。
我每天睡得都比较晚,再加上凌晨时分被某位侦探以来找自己搭档一起探案的名义吵醒接着直接出门,到现在差不多是四五点了。
我上一次睡觉睡了两个小时,上上次睡着在前天至昨天十二点整,睡醒还是在昨天早上七点。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现实就是我困得要死。
将已经见底连汤都不剩的油豆腐拉面的碗推到一边,我又怕有什么紧急事件会没反应过来,盯着桌面与睡魔作斗争。
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咣”地一声巨响。
我猛然抬起头来,迟钝的大脑思考了好一会才惊觉那是我自己额头磕到桌面发出的声音,只是因为离得近而觉得声音大罢了。
抬手撩起头发摸了摸自己那继大街碰壁、撞电线杆后再度受害,撞到桌面的可怜的额头——还好,没有破皮,就是感觉有点肿胀。
然后我继续死死盯着桌面,感受着上下眼皮大型打架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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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野院平藏询问了老板当时的情况。
大概就是三个人,三壶酒,一桌好菜,一个夜晚,一人请客。
——顺带一提,菜和酒都是最贵的,请客的那人是金田,也就是受害人。
但是他一直都心不在焉。
虽然按照流程,继续在乌有亭了解详情是最好的选择;直觉却告诉他已经够了,关键不在这里。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他也十分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鹿野院平藏决定先去楼上看看狭间凄刃在干什么。
这个点的乌有亭一般是没有客人的——毕竟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在凌晨吃早餐或者晚餐,更不会在乌有亭蹭空调。
楼上只有狭间凄刃一人,她正在……把头往桌面上磕???
不过鹿野院平藏下意识地分析起来,很快得出了正确结论——这家伙半夜被他叫起来办案,现在是困了又不敢睡觉,不想耽搁办案效率。
——怎么说呢,意外的尽职尽责。
目睹狭间凄刃与睡魔对抗的一部分们过程的侦探笑了一声,走近她敲了敲桌子。
对方立马弹了起来,在发现是鹿野院平藏后又蔫了下去。
“说吧,又有什么事……”
说完她的头又是一点,然后困顿地眨了眨眼,调整了一个坐姿,变成趴在桌面上了。
一秒,她没动。
两秒、三秒……啊,他为什么会盯着狭间凄刃发呆?
片刻之后,鹿野院平藏解下腰上一直系着但是死都不穿到现在终于派上用场的外套,搭在狭间凄刃身上。
乌有亭的空调还是挺强劲的,可不要睡着睡着就感冒了。
“困了就睡吧,疲劳的时候不好好休息可是很危险的,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
对方闭上了眼。
“切,这都是因为谁啊……”
“哎呀呀,毕竟侦探就要有侦探的样子,高效率办案,将损失减到最小嘛……”
鹿野院平藏话还没说完就渐渐收声,注意力从语言转为对方的睡颜。
蓬松凌乱的粉紫色卷发和头上颜色碰撞剧烈的凄刃花奇妙的和谐,原本带有攻击性的金黄眸子已经闭上,倒是看不出她平时暴躁阴阳的模样。
悄悄拨开左边的刘海,再次看见那安安分分镶嵌在眉骨部位的深红色的菱形晶体。
睡着了,还是不要打扰她吧。
鹿野院平藏在观察了一会后起身离开,准备下楼。
临走前他瞥了一眼窗外,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微笑。
——那群故意来找茬的愚人众已经在乌有亭窗外等候多时了,不过是一些虾兵蟹将,还是不要麻烦凄刃为好。
毕竟人家刚刚睡着呢,要是这个时候再叫醒就不礼貌了,最后的结果……或许那群愚人众连同他一起都要接受狭间凄刃的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