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母后十五岁,才貌双全,生得倾国倾城,随你外祖父进京,中秋节宴上一琴动安都,从那以后,你母后走哪儿都是最引人瞩目的,惹得不少贵族子弟为她倾心。你母后是个高傲娇贵的人,我永远也忘不掉中秋节宴上她弹琴时的眼神。”
说到这儿,萧帝的眼中没由来多了几分柔情:“此后一年,我与你母后虽相互认得彼此,却也从未说过话。后来一次机缘巧合下,我在狐狸庙救了你母后,不久后,你祖父便给我们赐了婚。”
萧懿心中的愁绪也在萧帝温言温语中渐渐释然,露出一抹清俊的笑:“母后那时,很受欢迎吗?”
萧帝呵呵笑出声来,说:“是啊,要比如今的清玉郡主更加出彩。”
萧懿眼神在这时黯淡几分,被萧帝机敏捕捉:“怎么了,你二人发生何事了?”
萧懿扯出一抹淡笑,摇了摇头。萧帝说:“两个人相处难免会有磕磕碰碰,有事不能憋在心里,要去处理。”
“我知道。”萧懿说。
知道是一回事,去不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萧帝叹了声气,说:“能让你烦心的,应当不是什么小事,可即便天大的事也得去好好说说。你与静姝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父皇知道你心悦她,可是,她心悦你吗?”
萧懿不说话了,阿姝喜欢他吗?他与阿姝彼此最是亲密,阿姝身边也从未有过别的男人,应当是喜欢他的吧。
萧帝神色静穆,又说:“你是朕的嫡皇子,更是北盛的储君,日后便是这北盛的天子。朕若跟你说‘做天子的不应有儿女情长’,这也是不太可能的,人都有七情六欲。但是做天子首要考虑的是国家,是百姓,是江山社稷,最后才能是情。你是朕倾尽心血教导出来的,这些事孰轻孰重朕相信你分得清,朕只是想告诉你,不要为了一己私欲而冲昏头脑,忘记其他。”
萧帝郑重地拍拍他的肩膀,最后不再言语。
萧懿默默听着,最后轻轻“嗯”了声。他手中银箸始终未动,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他心。他知道要做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他心终究纡郁难释。
戌时过后,萧懿又去了趟大理寺,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翌日一早一则消息惊动朝野上下,“李康博夫妇与李安书皆亡”,至于死因不得而知,而调查李安书一案也被搁置,朝野上下无人再提。
魏静姝休养半月伤便也好得差不多了,期间萧懿没来看过一次。倒是赵怀,时不时整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吓唬她,虽不怕但却也烦得慌。
今儿太阳不错,暖绵绵的,照得连翘直打瞌睡,鸢尾在院中练剑,魏静姝正在凉亭下作画,答应送给萧钰的画还剩几笔便完成了。
忽然,一条青蛇吐着信子慢悠悠爬上魏静姝的后背,下一刻,魏静姝吓得惊呼一声,眉头一蹙晕了过去。
“郡主!”连翘瞬间被惊醒,急忙上前去查探。
不远处,赵怀和阿生趴在屋顶上偷偷瞧着。赵怀双手骨感白皙,左手虎口处有一对细小尖口。他先是得意的笑着,谁知凉亭内的人倒在长凳上一直不起,他瞬间慌了神,一拍阿生的脑袋喝道。
“你不是说这蛇没毒吗?!”
阿生满脸疑惑,皱眉道:“就是没毒啊,方才殿下您不是还试过吗?”
阿生话还没说完,赵怀已经飞了过去。魏静姝闭目不醒,眉头微蹙一副难受的模样,脖颈间鲜血淋漓。
赵怀连忙将人扶起,双目快速寻找魏静姝脖颈上的伤口,找了一圈,蝤蛴修长的玉颈白璧无瑕,分明没有伤口。
赵怀皱眉心中狐疑,伸手轻轻拍了拍魏静姝白嫩的脸。阿生这时也跟了过来,说:“殿下!蛇没毒啊!”
赵怀这才反应过来,被蛇咬哪里会流这么多血!他脸色一沉,低头凑到她颈间正惊疑那红色是什么,这分明是作画用的丹青。
两人靠得太近,两股淡淡清香在鼻尖萦绕,岂料魏静姝忽然睁眼,微微扭头,霎那间二人侧脸相贴。温热又有些微凉,软软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赵怀瞳孔微怔像是被吓到一样立马起身往后头退,踉跄几步心砰砰跳个不停。
“你,你怎么这么幼稚!”赵怀清秀的面容泛起微微红晕,有些语无伦次。
魏静姝转眸看向长凳上的青蛇,而后伸出素手,那青蛇竟慢悠悠爬进她手心盘成一团,吐着信子懵懂地对她眨了眨眼睛。
赵怀蹙额,有些窘迫:“魏静姝你!”
阿生惊呼:“郡主,您居然不怕这蛇!”
魏静姝轻笑,从容道:“这蛇是我妹妹的。两位世子和郡主都出府品茶享乐去了,只有世子殿下每日待在府里,先是拿小虫子现在又拿条蛇,究竟是殿下幼稚还是我幼稚?”
赵怀有些恼羞成怒:“你,你管得着吗!”
语落,赵怀冷哼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那脚步,差点就要跑起来了。
阿生顿在原地,他看着魏静姝带笑的面容,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