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甚好。
宋东君时常想起父亲同她说的话,心中升起许多念头,但又只能摁下去,可愁容写满了脸上。
阿桃在心中嘟囔,或许这些时日是郡主太过压抑自己了,“郡主,那小子精力旺盛,跟着下人出去了。”
听到这话,宋东君方才仰起头,看着桌上书卷,挑了几本出来,道:“别让他在这里落下功课。”
宋清从小被她带大,私塾先生的功课,她也一起跟着学过,甚至比她弟弟还要出色。
管家从外面慌慌张张走来,见到宋东君后,方才稳住身形,佝偻身子行礼,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道:“郡主,东海王来了。”
东海王这名字,在此时京都来说,过于敏感,既不敢得罪,又不敢过于亲近,世家都还处于观望状态,他又久久呆于王府,终究按捺不住性子,上门了。
宋东君本来对他上门寻自己,不出意外,唯独陈春华与他一起,让她讶异一番。
东海王目中无人,大摇大摆从外面走进来,面上威严尽显,可还是掩不住他眼底下的心慌。
站在他身后的陈春华,面带笑容得体大方,瞧见宋东君先上前一步款款行礼:“小女,见过温成郡主。”
宋东君脸上噙着笑,先向着东海王行礼:“臣女拜见东海王。”
她虽心中好奇,两人为何一同到来,可面对东海王她实在是露不出什么好脸。
即使宋东君此时家中落魄,可在她闺房见面,始终不妥,陈春华上前,对着东海王开口劝慰道:“王爷,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不如让温成郡主收拾前厅出来,方能彰显您之身份。”
听到这句话,他点了点头,笑着回道:“还是你办事妥帖。”
宋东君余光中阴影瞥见,陈春华的神色之中散过一丝不甘,虽说疑惑,但还是挥挥手让家中下人去安排。
她引着他们往前厅走去,以前与太后那边走得近,听说过东海王的名号,却从未想过他会是这种德性。
“臣女不知,王爷和陈姑娘上门有何事!”宋东君站在正厅,恰如其分地朝着陈春华的方向看去,随后又回到东海王身上。
外面下起了大雨,雨滴顺着屋檐倾泻而下,风沾染了湿冷从外面灌入。
宋东君挽着发髻,身后落下青丝,随风轻舞,一下又一下,飞到了东海王的眼眸之中。
他直勾勾地盯着脖颈那一片雪白,望着她眼尾,鼻端的红色,心中无端的升起一抹火,想要把她攥紧在自己身边。
东海王坐立难安,站在他身侧的陈春华却将一切一览无余,眼底尽是厌恶,面上端着良善的笑容,主动开口说道:“这儿,是小女的辈分低,既如此,那便由小女主动开口说罢,王爷也只是想知晓九千岁那边的意思。”
陈春华一边说着,还上前来把手搭在她手上。
迎上她的目光,宋东君下意识想要甩开她的亲近,眉头几乎不可察觉地皱了皱,不解地问道:“九千岁那边,臣女不知。”
听到这话,东海王手重重拍在桌上,连茶水都溢出来了,面上更是怒不可遏,语气充满了急躁:“顾承恩那阉人不见本王就罢了,你不过是他的玩物,竟然还想落本王面子吗?”
说罢,他腾得一下站起身,直接上前,一巴掌扇在宋东君白皙的脸上,顷刻间,她右脸上显露出一个可怖的巴掌印。
宋东君被扇得头晕,身子一歪,直接倒在地上,她下意识用手肘撑着,才不至于出事,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只有一片模糊,只是这钻心的疼,让她忍不住眼中含泪。
“王爷!”陈春华惊呼一声,连忙去扶起她。
她并没有拒绝,这段时日她的身子本就体弱,现下怕是凭自己根本没法站起来了,刚才那一瞬间发生过于突然,自己没来得及躲。
宋东君站起身后,拂开陈春华的双手,面无表情说道:“臣女本就是九千岁的玩物,玩物能从千岁爷哪里知道什么呢?”
听到这话,东海王的手再次扬起,眼见着又要落在她的身上,她不卑不亢地仰起头,与之对视,声音清冷道:“东海王还想再来一巴掌吗?臣女倒是不介意,只是过不了几日便是臣女成婚日,顶着这脸免不了要解释一番,倒是不知东海王会如何说呢!”
“你!”东海王扬起的手最终没有落在她的脸上,他背过身,气冲冲坐回位置上,朝着陈春华使了个眼色,又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好下场,还不如跟了······”
话未尽,就被陈春华即使打断,她走到宋东君身前,面带笑容地说道:“伤了郡主,是王爷的不是,可王爷就是这个性子还请郡主多多担待。”
“王爷也只是想知晓,九千岁带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陛下的亲子。”
宋东君眼神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以袖子遮面,笑声哭泣道:“这些我又如何知晓,九千岁在我面前可从未说过这些事情,臣女久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