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台一定有秘密。
宋东君心想等到回去之后,再细细查探,再从原路返回时,她抬眸看见行迹鬼祟的僧人。
见那僧人所行的方向,像是走出皇寺,她便没在多想,只是那僧人的身形,让她莫名其妙觉得熟悉。
路上月光澄澈,越是如此,越是寂静。
“温成郡主。”
一道温和的声线,叫住了她。
宋东君停下步子,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对上那人的目光,她浅浅一笑,说道:“陈姑娘。”
陈春华面上带着的诧异,身上环佩跟随她上前的步子,叮当作响,直到站在宋东君面前,她方才含笑行礼,道:“臣女见过温成郡主,郡主不是在公众吗?”
听闻此话,宋东君笑而不语,又反问:“陈姑娘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臣女,体弱特意讨了太后的旨意,来皇寺养病。”陈春华顿了顿,略抬眼眸,直接问道:“九千岁,也在此处吗?”
宋东君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愣了愣,方才开口回到:“在。”
紧接着,她微微挺直身,把手齐放在身前:“既然如此,臣女随温成郡主一同去见九千岁吧!”
宋东君低下头,婉婉回道:“好。”
走回去见顾承恩的路上,陈春华竟然将他们之间的过往,对宋东君说了出来。
“臣女还是在宫内当差时,与九千岁······我们三人一同在行宫当值,我性子柔弱,常被人欺负,,是九千岁救了我几次,我方才能被认祖归宗。”
三人?
宋东君误以为她说错了,也没深究这三人的含义。
只是陈春花的语气变得严肃郑重起来,她又开口说道:“郡主,其实九千岁不像外人看着那么性子残暴,若不这样,他身居高位,又怎么能安全。”
听着她说的话,宋东君脑海里面想起,顾承恩抱着小猫躺在椅子上的情形,或许他也有善心的一面呢?
至少,对她是如此的吧!
若非如此想,她的脑海之中总是会想到见到他杀人的场景,从小到大,她从未看见一个人面相可以如此和善,但是那双眼睛冷淡如雪,透骨三分,更何况他身上还带着杀气。
陈春华话语之间,带着对顾承恩的羡艳,男女之情少了几分。
“若小女有机会,也愿做九千岁这样的人。”陈春华脱口而出,又觉不妥,晒笑几分,接着说道:“温成郡主,小女冒犯了,今夜不过是见着那些僧人在寺前的莲花坛里面种下莲花,好奇才出来瞧瞧,您且末怪罪。”
闻言,宋东君惊讶地瞪圆眼睛,她前半句的花,让她也吓到了。
这世道,谁会允许女子掌权。
太后想这么做,可是皇帝也不会给她机会,皇后也被架空了权利,现下还有谁能做到这个地步。
只是这样的事情,她也十分惊诧,陈春华竟会说与她听。
“今日的话,我不会说出去。”她目光澄澈,淡淡一笑。
陈春华对上她的目光,先是一愣,从小在宫内,与人尔虞我诈,回到家中,也从未卸下心思,这样的目光,她真的少见。
“那小女多谢郡主了。”
陈春华款款行礼,转身退了出去,说不清心中是羡慕她这样的心性,还是什么。
不知不自觉间,夜间来种莲花的僧人越来越多。
宋东君望向陈春华远去的背影,目光深邃,却不自觉走到大坛的面前,看着坛子上厚重的刻纹,又看着坛中刚种下的荷花种子。
京都的夏日将近,夜晚的天也比冬日更暖。
洪堡拱着手途经此地,余光中瞥见宋东君单薄的身影,他迈着小步子走到她身后,道:“温成郡主。”
宋东君转过身瞧见是洪堡,浅声回道:“洪堡公公啊,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九千岁那边如何?”
洪堡想了想,忙回道:“千岁那边自然是好的,宋小公子已经妥帖安置了,现下应当出京了,温成郡主也当安心了。”
听到宋清的消息,她心口一紧,头晕目眩,只觉得自己站不稳,语气急问道:“什么意思?”
洪堡看见她轻蹙眉头,眼底里面染着恐惧的神色,解释道:“九千岁也是为了妥善安置宋府的人,若是小公子落在别人的手中,就变成别人对向郡主的利箭,伤了您,也连带着伤了九千岁。”
宋东君第一次气得面色红涨,她手承载比她还要半高的坛缘,忍不住说道:“此事,为何事前一点都不告知我?”
宋清现在的身体能随意移动吗?
站在她身前的洪堡,垂下头,语气平淡道:“这是九千岁的意思。”
**
在屋内。
其实顾承恩不喜熏香,那种甜腻的香味,便让人全部撤了下去,他盘腿坐在床上,目光凝聚在面前小凳子的手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