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绝不会叫我看不出一丝惊疑——除非,他事先知道酒里有什么。
眼前的迷雾如水晶碎裂般片片散去,静室的墙出现在我眼前。
我们二人,从来就没有谁负过谁,我愿他好,愿他乘风直上九霄;他盼我好,盼我在人间随性自在逍遥。
躁动的灵气在我经脉中奔涌,那桎梏我多年的瓶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调息打坐。
我出关的时候,境界已经稳稳停在元婴中期,距后期也不过一线之隔。
“强行突破倒也不是不能。”我说。
“还是要稳扎稳打,免得伤了根基。”大师兄轻啜一口茶,含笑道,“你能堪破魔障,我们也能放下悬着的心了。”
心魔散去的我如今灵台一片清明,心情甚好地附和道:“看来故步自封总是不行,还是要多出去走走才是。”
“说到这个。”五师兄插话道,“我方才来时听说,你引荐来的那位小师弟外出历练时受伤了。”
我心中一跳,皱眉问:“你说楚益泽?他不是去了石首山脉?怎会伤着?”
按说金丹期修为只要不深入妖族地界,在石首山脉外围杀些妖兽应是没什么问题的。
五师兄摇头:“我也不知,路上碰到化清洞天的人行色匆匆,我随口问了一句才得知。”
送走来贺的两位师兄,我想了想,还是准备往化清洞天走一趟。
“小师姐!”还没等我出门,陆宁越带着离火火苗找来了。
我打量了一下他,数月不见,这家伙的修为没有丝毫长进。
“我可没偷懒!”陆宁越先发制人,“这些日子我将青枢雷摸透了。”
青枢雷是姜裕飞升前留给陆宁越的一道法门,是少见的水行雷法,以水灵之力引天地雷气,攻击力惊人。陆宁越沉迷阵法,法术却稀松平常,若将这法门练好了,多少能有些自保之力。
我挥手带出一道火焰,陆宁越反应极快,双手掐诀引来一道青色雷光,将那火焰从中劈开,继而消散于无形。
我满意颔首:“不错。”
展示完修炼成果,陆宁越又问:“小师姐你听说了吗?楚师弟外出历练受伤了。”说完,又偷偷抬头观察我的神色。
我不动声色地点头:“五师兄刚刚提了一句。”
“伤得还挺重。”陆宁越小声说完,又抬头看了我一眼,“师姐……不去看看?”
我瞥他一眼,沉吟一瞬,道:“那便去看看吧。”
化清洞天内,执事弟子们来来去去,虽不显忙乱,但也不若平日里从容。
领路的弟子告罪道:“非是怠慢尊上,只是大师兄伤重,我们君上正在为他梳经理脉……”
“无妨。”我摆手道,“楚师弟伤势如何?”
“据说是伤到了丹田,眼瞧着有些不妙,柳尊上说要请独孤尊上来看看。”
我皱了皱眉。独孤是宗门内首屈一指的医修,如今作为元婴尊者,轻易不出手医治他人,如今柳月眉却去请他出山,看来楚益泽这伤确实凶险。
我问:“怎会伤成这样?石首山脉外围出了什么大妖不成?”
“回尊上,听说是进了一窝金罡蝠的领地,还惊动了蝠王。”
那就怪不得了。
金罡蝠是石首山脉外围少有的有金丹期妖王坐镇的妖兽群,但从不主动攻击人类,除非有人进入其领地,被警告驱离后拒不配合。
楚益泽这小子不知怎么回事,竟能把蝠王都引出来,必然是进入金罡蝠领地深处了。
“怕是找到什么好东西了。”我猜测道。
陆宁越撇了撇嘴:“那也是命要紧……”
这倒是。陆宁越虽在修炼上不上心,却很是惜命,这点很是叫人放心。
说话间,小师叔从内室出来,神色间有几分无奈。
陆宁越上前一步,问道:“师叔,怎么样了?”
“人还没醒,等独孤来了看看吧。”小师叔摇了摇头,在主位落座。
我忍不住问:“伤得如此重吗?”
小师叔看我一眼:“倒也不算棘手,他不知如何挑衅了蝠王,金丹险些被挖出来,独孤对这伤有几分心得,至少能保他性命无碍,就是要吃一段时间的苦头了。”
我松了口气。
金丹是修者本源,受了损伤本是影响根基的大事,但独孤在修真界名声大噪靠的就是一手金丹修复的独家秘技,可谓是十分对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