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妙有话跟解彧说,把他推到了楼梯口,“我刚刚……”
“我知道。”
解彧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没事的。”
而在这一瞬间,他们之间有了“你不说,我也懂”的默契。
他们迎着冷冽的风,无言却胜过有言,裴妙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玩味含笑,“里面也不完全是假话。”
“那哪些是真话?”
两人暗中互相拉扯着。
解彧端详着她的脸,期盼着她认真地说一次。
“我就不告诉你。”
尾音消失在空气中,解彧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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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中午,裴妙先走了,没和解彧一起去操场。
操场后面有个荒废的角落,那边杂草丛生,道路又被周边大片的竹林给环绕住了,修剪绿植的园林工人也不会去光顾。
入口处安装着监控,即便荒废了,也鲜少有人问津这个地方。
周心悦坐在高墙上,指尖夹着一根细烟,慢慢弹落烟灰。她把烟放进嘴里,长长吸了一口,把烟吐在了带着寒潮的空气里。
她不说话,反而令瞿雅心慌了,她着急地问:“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是我找你有事。”裴妙提着一个桶过来了。
周心悦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悠然地说:“还有七分钟。”
“足够了。”裴妙高高地挽起了袖子,她顶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睨视着瞿雅,“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脾气不好,你怎么就不听呢?”
“难道不是事实吗?”
“你喜欢解彧也不是事实吗?怎么不敢在他面前承认?”
瞿雅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哑言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脖子里突然有股强大的推力把她的头摁到了水里。
冰冷的水让身体里寒冷因子觉醒了。
水咽进口鼻,好像要窒息了,心头涌起了濒临死亡的恐惧,求生的欲望达到了巅峰,她艰难地推搡着裴妙的手,水花洒了一地。
看着差不多了,裴妙松开了手,“这次能听话了吗?”
瞿雅咳嗽咳个不停,身子冷得忍不住哆嗦。
一盆凉水把她内心深处的黑暗面全部呈现到了明面上来,她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你成绩那么差,有什么资格站在解彧身边?”
“凭什么?”
她一直觉得能和解彧在一起的人一定是很优秀很优秀的人,而不是像裴妙这样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不甘心。
“嗯,我成绩是不好,那又怎么样呢?你能在重高里脱颖而出,成绩确实很优秀,它是你炫耀的资本,但不是你看不起人的标准。”
能在容中读书的,就没有差的。
只有好,更好,超级好之分。
裴妙并不觉得成绩不好是一件该值得羞耻的事,“瞿雅,你讨厌的人是我,而不是去胡乱地攻击我身边的人。”
“你拿你的长处比我的短处,那我也拿我的长处比比你的短处。”
“你是以音乐特长生第一考进来的,但为什么没有继续学音乐,而走文化成绩,不就是因为家里供不起那么高昂的课时费吗?三年学音乐的费用少说要百万起步,我家有,林荫家也有,她家可能千万都有吧!你拿什么跟我们比?”
她转头看向了周心悦,周心悦直言:“你别看我,她不配。”
没有继续能学音乐是瞿雅长久以来的伤痛,假装已经疤痕的伤口就这么被她硬生生的用现实给撕破,黑瞳里闪过泪花,她的眼睛红了,不甘心伴随着眼泪全部倾泻出来。
她从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和他们之间存在多大的差距,因为自卑,因为自己不够优秀,所以一直不敢去追解彧,觉得能靠近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别不甘心,高考完你领到手的那种录取通知书很可能是你这辈子最荣耀的时刻,上坡路走多了,之后就该走下坡路了。”
裴妙跟她说得是血淋淋的现实。
“瞿雅,决定解彧情感的归属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他自己。我和解彧闹矛盾闹了小半个月,你都不能趁虚而入拿下他,你跟我谈什么呢?”
“就算我把他身边的位置施舍给你,你能坐得稳吗?或者,你敢坐吗?别忘了,你比我认识他要久得多呢!两年半了,你连解彧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你是不是该自己反思一下!”
瞿雅的心中漫延上了一层苦涩。
裴妙把想说的话说完了,周心悦都开始抽第二根了,她给裴妙也来了一根。好奇心作祟,裴妙吸了一口,烟没过肺,直接吐出来了。
惹来周心悦嘲笑,“新雨,你不行。”
裴妙:“…………”
她蹲在地上,拿着烟头快而准地对向瞿雅的眼睛,瞿雅明显被吓到了,瞳孔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