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纸被捅破,融洽的气氛弥漫着沉寂的尴尬。
林荫自责地低下了头,指甲牢牢地扣住了虎口,好像犯错误的人是她一样。
周心悦站得离林荫最近,整个人挡在她的身前,为她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裴妙反应极其得快,顺着瞿雅的意往下说:“你这眼神得有多不好啊!这都能看错,明明是我喜欢解彧,拽着林荫陪我去看他的,我看了解彧小半年,对他情根深种,喜欢得不要不要的呢!”
她对解彧的心思人尽皆知,也不怕被人说。
这谎撒得没边了,解彧也没戳穿她。
知道他是为了保护林荫无心之言,但当面听到她说“他喜欢他”,心头还是为之一振,血液快速汩汩地流淌起来,脖子开始不自然地红了。
反转来得猝不及防,郁言朝惊叹得不知道该看解彧,还是该看温杨。
温杨不明白瞿雅为什么老喜欢拖他下水,他是什么背锅侠吗?想着想着,把自己给气笑了,看向她的眼神蒙上一层冰霜。
裴妙向来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心,怎么会有人这么不知好歹,她的火气猛然蹿到了喉咙处,想撕了瞿雅的心都有了。
她刻意停顿地反问,笑意不达眼底,“难不成你也喜欢?才对我们这么关心的?”
瞿雅仓皇失措地看着解彧,“你…你你…别瞎说……”
裴妙饶有兴致地反问:“是吗?”
她就是要让瞿雅切身体会一下林荫刚刚那种忐忑不安的滋味。
周心悦凑过去帮腔:“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造谣还没造够呢你?瞿雅,我看你一天天的也真够是闲的。”
两人怼得瞿雅毫无招架之力。
“再说了,我喜欢解彧,又没说我要追他,更没说我要睡他,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裴妙语不惊人死不休,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没人还会记得瞿雅说过什么话。
她向解彧展露了她崭新的一面,虽然这一面不够好,但她也丝毫不介意。
解彧像喝了酒似的,脖子里的红蔓延到了脸上,被她的话整害羞的同时又很心疼她。
邓舒阳和纪子锐姗姗来迟,错过了一场好戏,他们明显能感觉这气氛不太对,没敢往内圈站,站在了外圈。
纪子锐看到裴妙身边人挺多的,弱弱地问:“你还需要帮手吗?”
林荫调整好心绪,悄声地让他们两先走。
解彧深怕她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连忙开口:“裴妙。”
“嗯?”她回头看着他。
解彧:“走了。”
“哦。”裴妙听话得不行。
主心骨离开了,在场的人一哄而散。
林荫的桌子是温杨搬走的,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想用这个方式,让他们两人日后见到面不至于变得太尴尬。
郁言朝和周心悦走得慢,他们两看着瞿雅,双双摇了摇头,简直对她无话可说。
邓舒阳一个没眼见的人,完全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还想上去帮忙,被林荫直接下,她有仇也是当丑报的,“你很没品,活该解彧不喜欢你。”
跟裴妙混久了,她知道说什么话最扎人心。
“我们文科班男丁稀少,都有两个人愿意来帮我们,你这人缘也太差了。”她推着邓舒阳和纪子锐往前走,“自己搬去吧你。”
纪子锐闻到了瓜的香味,对林荫循循善诱,她口风紧得一个字都没透出去。
桌子搬回了教室。
温杨问:“你们两怎么做最后一排?”
“…………因为不老实。”裴妙随口说得闹着玩。
林荫用手比划了一下个子:“海拔有点高。”
解彧一眼看见了窗台上洋桔梗,裴妙顺着他的视线,把装有花的瓶子挪到了课桌上。他瞄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难以压下。
这一趟一走,他的鼻尖又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裴妙给了他一包抽纸,温杨说:“我也要,新雨,借张纸用用。”
“别说借,总说借借借,我也没见人还过啊!直接说拿不好吗?”她边脱冲锋衣边说道。
周心悦也恍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她真的没见有人还过纸,“好有道理。”
在理科班,后排谁有一包纸,男生能把他当作像活神仙一样敬畏。
温杨走哪都吸引人,教室里的女生频频向后张望,他们没在教室多做停留,直接出去聊天了。
那些花痴的视线跟着温杨出了教室。
纪子锐和邓舒阳是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好多人跑过来问这问那,纪子锐对不熟的人向来耐心有限,冷面甩下了一句,“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裴妙,我和他们不熟。”
她们讪讪作罢,只能打道回府。
郁言朝站到周心悦面前,给她挡住了那些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