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教育方式去教导孩子才是最好的,思维上会习惯性地沿用她过来人的经验,像是一代与一代循环的重复。
后来她想,这又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要把大人的期待强加在孩子身上,这对孩子来讲,也不公平,孩子应该有属于她自己的人生轨迹。
乐婉之的态度变得坚硬,坚硬得不容人反驳。
“学历只是一纸文凭,不足以成为人生的全部。我女儿上小学后,说实话,我也焦虑过,我想她变得优秀,最起码要比我们做父母的优秀,但看到她每天忙着上补课班,兴趣班,甚至比大人还忙碌,脸上连最基本的笑容都没有了,我后悔了。”
“如果我的孩子在学习上真的有天赋,我也会努力去栽培,但她不是,那就顺其自然。我希望她的童年和她的思春期以及之后的每一个阶段都是完整且自由的。”
人们好像忘记学校建立的初衷。
学校不只是学习的地方,它存在的意义,应该是让孩子多方面发展,然后去成长为一个更好的大人,而不是一味追逐地成绩和排名。
乐婉之突然想到了上高中的自己,笑里带着幸福。
她还挺怀念的。
你要是问她,你还记得你高中的成绩吗?
她不一定记得。
但问她,你对高中的印象是什么?
她一定会说——裴嘉远。
是她,乐婉之的先生,也是她女儿,裴新雨的爸爸。
“Moment比成绩重要。”
比起成绩,她更在乎新雨快不快乐。
虞红明白她开放式的教育理念,但在国内先行的教育大环境下,这种理念不适合。
“学习不一定能决定前途,但能提供选择。”
“新雨的选择,我和她爸爸能给。”
如果没有底气,乐婉之不会说出这种话。
从决定生下新雨那天起,她就做好了对她将来负责的准备。
如果生孩子,是让她来这个世界受苦的,她宁可不生。父母的存在就是为孩子提供选择的,而不是让孩子给自己挣选择。
有那么一瞬,虞红恍惚了,她好像在乐婉之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为人父母的,都想把最好的留给孩子。以前的她也理想过,后来发现实现理想的代价太大,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承担的能力范围,她跟生活低了头。
她给不了孩子太多的选择,只好按部就班的跟社会大流的步伐保持一致。
聊天的内容已经偏离了她找乐婉之来的最初目的,两人聊了很多,都和裴妙有关。
茶杯的水面浮着酸酸的柠檬片,面对眼前的乐婉之,虞红自愧了,她问:“你们目前对新雨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规划?”
“没有具体的,现阶段是准备高考完,送她出国留学。”
乐婉之细细地说出了她的想法,“出国这个想法呢,我是在新雨上初中的时候,就有了。那时候我也问过她的意愿,她也愿意。不过后来,我考虑到她这个年纪,正是对各种新鲜事物好奇的阶段。”
她能接受孩子的平凡,就算成不了国之重器,也不能成为社会的祸害,所以和新雨有关的每个决定,她都要深思熟虑很久很久。
“我担心孩子抵制不住国外的诱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高考也是人生里浓墨重彩的一笔,要是缺了这段经历,我觉得挺遗憾的。我希望她能有机会去参与。”
细听能听到她声色里的浓浓忧心,她朝着虞红摇了摇头:“总要把孩子养好了,才能放心送出去。”
“我想让多她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眼界能变得更开阔一点。”
……
在裴妙成长的每一个阶段,乐婉之都在让她自己做选择。
选她喜欢的,做她热爱的,教会了她忠于自我。
纵然养成了她随性的性子,但该有的礼貌和教养却一分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