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携伴着海啸,迅猛又急速地冲向岸边。
林荫的热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她快速从裴妙身上跳下,拿出了牛仔裤里的手机来掩饰自己的糗,“哎,你都不知道,这手机快把我腿震麻了。”然后背过去,偷偷擦拭眼睛,“你怎么说那么慢,终于等你说完了”,仰头把眼泪收了回去。
“……”
不愧是破坏情绪的一把好手,裴妙没有戳破,给她留了面。
手机震个不停。
林荫牢牢地握在手中,没有按断——那是她妈的电话,她不敢挂。
“这回真走了,别太想我。”
两人默契在线,异口同声,看向彼此的目光,既有坚定,又有展望。
“高二见。”
“高二见。”
高二的她们会变成什么样子,裴妙不知道。只希望,这份友情能够延绵得能久一点。
她深知生活里除了亲情以外的每段关系,只有去经营,才能持续。人和人的关系聚得快,散得也快,没有什么关系能绝对的牢固到坚不可摧。
裴妙经营过,也失败过。
所以,她不会对周围的人际关系里抱有过多的期待,更多的是顺其自然吧。
耳边能清晰地听见林荫认怂的声音。
“妈妈妈,我来了,来了,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你别急……我很快…就1分钟…”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小到听不见,裴妙知道她走远了。
她揉着发麻发酸的手腕,想到她的高一生活就此结束。不禁怅惘,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快到什么也抓不住。始终没有生活的真实感。
教室的桌椅摆放整齐,地面洁净地脚底打滑。
裴妙白色的耳机线绕成团,随意地卷绕在笔筒里,她耐着性子分离,细线缠着食指,轻轻一甩,挂进了脖子。
桌上还剩下的那些东西,有用的,她装进了书包,没用的,她扔进了身后的垃圾桶。
裴妙单手拎起椅子,反扣在桌上,边往外走边往耳朵里塞耳机,另一只手摁了手机音乐的播放键。
学生不停向外走,教室一间间变空。
忙碌的学校也跟着放暑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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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虞红闻声抬头,见到一位身穿新中式墨色长裙的女人站在门口,她木簪盘发,一颦一笑都透着温婉。
“虞老师,你好。”
“我是新雨的妈妈,乐婉之。”
瞧她这幅年轻的模样,虞红稍稍愣了会神,完全想象不出她会有裴妙这么大的闺女,赶忙起身迎接,她也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虞红,新雨的班主任。”
虞红没有多做客套,直奔谈话的主题。
“今天找你来呢,是想聊一下新雨偏科的这个问题。其他小科虽然不拔尖,但还看的过去,唯独那个数学啊,那是屡屡垫底,分呢也是越考越低,要不是有英语撑在那,这个总分会更难看。”
“下学年就要高二了,照她目前的成绩来看,悬在本科线边边上。我个人建议,最好先把英语放放,重心要回到数学上,英语的进步空间肯定没有数学来得大。”
”还有一个问题呢,就是新雨的作文成绩上下浮动很大,语文老师跟我反应说她的议论文论点过于前卫和真实,不适合写在作文里。更不适合出现在考场的作文里。”虞红按着纸上提前罗列的逻辑给她一一讲述,“她的日常作文练习也是很随性,一直在写自己想写的东西,不会去考虑适不适合这个问题。有些题材,知道就好,但不能写出来的。”
“新雨是有才气,但才气不得分。”
她停顿下来,看着乐婉之,强调地说:“作文不是文学。”
乐婉之衡量着她的话语。
“虞老师,谢谢你对我们家新雨的关心。”
她的面容温和,缓缓而说:“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一直都知道,但从来没有想过强迫新雨去改正。成绩不好,在我眼里不是什么严重的大问题。”
“孩子都有优缺项,而新雨的缺点恰恰就是在学习上没什么天赋,我能坦然接受她成绩不好这个事实。”
比起一般家长对孩子成绩的在意,她看得很开。
虞红说:“成绩不好是一回事,但态度又是另一回事,作文能拿的分为什么不去拿呢?数学难题不会做,那就把基础的学好,分数也能提高个几十分。”
“不管对学习有没有天赋,都要好好努力啊!这关乎新雨以后的前途,世上没有后悔药,等到了后悔的那天就晚了。”
乐婉之含笑否认:“虞老师,我觉得不能单用成绩去衡量一个孩子的前途,这是片面的。”
裴妙刚上小学的时候,她或许还会焦虑成绩这个问题,但那次焦虑也仅仅持续了一个星期。
第一次作为母亲,她也没有什么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