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制香阁的叶清禾依旧活力满满,将新香献于覃娘子品闻,得到肯定后开始着手联系香坊制料,力争元宵出品。
叶清禾正忙里忙外地将所看书籍付诸实践,仿佛被打通任督二脉,信心倍增。沈淮之下朝在书房坐了一刻钟便往刑部赶去,正当刑部尚书以为这位爷又要大干一场之时,不到亥初时分,咬紧牙关不肯松口的嫌犯便招了,他又飘然离去。
“后生可畏啊,这案审得这么利索,咱们多多学着宣王爷的手段。”刑部尚书叹道。
墨松脑子里都是沈淮之刚刚出言快捷,下手狠毒的场面,一起一落,打得嫌犯是猝不及防,问得罪人是一惊一乍,审讯结果准到惊人,那个杀伐果断地宣王又回来了。墨松驾马跟着跟着就看见自己爷已然下马直奔寝房,沐浴更衣后又疾步往外。他欲跟上,却听得主子嘱咐:“不用跟着本王了。”
墨松旋即与墨柏打赌:“爷肯定去了烟竹巷!”回他的是墨柏一记白眼,这还用赌?
太子所赠孤本叶清禾正看得疑惑着呢便听得敲门声,一开门见是沈淮之。叶清禾也不多问他来是何事,指着手上书本,大喜道:“你快来,我好几个字不认识。”
沈淮之便随她入内,一一解释。遇上他也不懂之字,坦言道:“我记下了,明日问问。”
灯光晃动,屋内两人一问一答,自成和谐。自窗外望去,二处影子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竟像极了一对恩爱夫妻。
正月十二这日傍晚,一身朝服的赵君集驱马到了制香阁门前。见着锁完门朝这边看来的叶清禾,他欣喜招手。
叶清禾跃步走去,就见赵君集已然下车,风度翩翩的郎君柔声道:“清禾妹妹,请。”说罢便伸出左臂,叶清禾扶着含笑上了马车。
不远处驾马急至的青衣锦袍男子骤然勒住马鞍,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瞧见这身体言语皆过分亲近的一幕显得尤为冷清,墨柏觉得自家主子身上寒意逼人,瘆得他身体微颤。见那马车架势向前,沈淮之驾马跟上。
“赵家哥哥,怎地还未看够呢?”马车上叶清禾眨着无辜大眼问道。
“还装,妹妹怕是早就认出我们了不是?就一直看着我们出糗,把我们当猴耍呢?”赵君集一副生气模样,惹得叶清禾又是“噗嗤”大笑。只笑声传出车帘,恰巧马车旁驰马的人儿听见,手中一紧,快速驾马离了这处。
“我爹爹阿娘都与哥哥说啦?君集哥哥莫气啦,清禾也是怕自己搞错嘛?你大人有大量,肯定会原谅我的吧!”
叶清禾说罢又作按摩捶腿状讨好,左一口一个“哥哥”,右一个甜甜笑脸,赵君集招架不住,这才无奈笑道:“你真真是小叔的女儿,这股子机灵劲旁人哪有?也怪我识人不清,竟到了小叔小叔母跟前才知你早已到了上京。”
“听君集哥哥说话真是舒心,从小清禾就想有个兄弟姐妹,如今再聚也是圆梦了。”
“这些年……小叔也未与家中来信,你们……过得好吗?”赵家世代习孔孟儒学,创立青川书院,门生遍布,是青州当之无愧的大儒第一世家。赵家现任家主赵征继任青川书院院长,次子赵舒正是叶清禾爹爹。
“我爹爹那人你也知,只要阿娘在身边诸事大吉。他常说粗茶淡饭,三人一山,人生幸事。我们一家三口在沧州虽吃穿普通,但胜在自由自在。爹爹虽远在沧州,心里也是时常惦记着青州族人们的。”
“清秋禾黍罢,南庙幽事少。小叔向来洒脱,倒是不曾料想他还将你改名换姓。若不是祖母急召,哎,罢了,晚辈不议长辈事,失礼了,清禾妹妹。”
两人自车上开始寻些沧州趣事闲聊,赵君集有意让赶车小厮不急于回府,先前他出门之时,家中长辈正围讦小叔将女儿改名换姓之事,晚点回去想必小叔已周旋完毕。
东街的赵家正堂会客厅早已气氛异常。
端坐在太师椅上方着暗红团花文锦袄的赵老太太,正是赵征之母佟氏,向来慈眉善目的她此刻正大喘气气道:“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这是赵家子弟自小便熟读的,你自愿脱离赵家,何苦要把子嗣一并除去?这是关系儿孙后代要事,叶氏,你也不劝阻一二吗?”
一旁正襟危坐于赵老太太右侧的紫色直?朝服中年男子闻言忙示意右下侧首位的妻子上前,赵家现任主母王氏忙上前轻抚婆母后背道:“娘,大夫嘱咐过了,您不可大动肝火了,身体要紧呀。”
朝服男子赵征见场面又陷入沉默,皱眉道:“舒弟这事确实做的不妥,自古以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映禾这孩子是我赵家血脉,不可随意改名换姓。”
王氏瞥了一眼左侧一言不发的小叔子与妯娌,一脸笑意道:“娘和夫君言之有理,映禾这孩子应该也满十八了吧,及笄礼我们没赶上,这亲事得提上日程了吧?舒弟云妹为着孩子也得让孩子回赵家才是。”
赵舒满脸慵懒听到“亲身”方才有所动容,伸手握住叶云儿右手,正色道:“儿大不由娘,母亲不用操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