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车祸、她懵懵懂懂的搬进了外公外婆的家、外婆去世、她和外公相依为命……然后她考上大学……咦?这个人是谁?画面中忽然出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四个人,岑音盯着照片看了几秒,想起这几个人都是她的大学同学。
照片中的四人是两男两女,其中三个人都在对着镜头坏笑,另外一人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岑音看,照片正好将这一瞬间定格成了永恒。
这四个人好眼熟,那个坐我旁边的女孩是吴迪,没错,坐她后面,笑的嘴都要贴上鼻子的二货是沈赫男那个直男吧,那这个傻傻看着我的是……成懿?
哦天,成懿,好遥远的名字,这年轻帅气的侧脸,是他,作为四年大学专业课的同桌,他的侧脸看了几千遍,不会忘也不会记错。
不知他过的好不好,当初要是嫁给他……也许人生会完全不同吧,他阳光、真诚、三观也正,只是在哄骗女孩这件事上笨拙的输给了前夫张简凡,然后自己瞎眼的对他的付出全都视而不见,转身投入了张简凡的怀抱……
漆黑中,走马灯的画面继续变化着,四人的照片不见了,紧跟着出现的,是寒风中成懿站在她家楼下的场景。
画面忽然不再降格快放。
说来也怪,之前走马灯的画面都是默片,此时岑音却清楚的听到了当时的声音。
“我不想就这么放弃,想来再问你一次,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法国留学?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成懿看着她的眼睛,脸上比平时严肃且认真,问道。
画面中的岑音不屑的一笑,回答:“你不知道我已经要考研了吗?而且我报考的是我一直想学的专业,谁要和你去那么远的地方!”
成懿的眉头抽了一下,不放弃的问:“法国是艺术之国,肯定有你想学的专业,再说我也会陪着你一起。”
岑音笑的很不腼腆:“大哥,我不会法语。”
成懿急道:“我会啊,我教你,到了法国再学也来得及。”
岑音开始不耐烦:“留学这种事是我说走就走的吗?不得家里给出钱吗?你以为都像你,轻轻松松拍屁股就走?”
成懿:“这些年我教游泳攒下不少钱,虽然不够你出国的学费,但是足够咱们到法国生活一段时间的,等我们过去,我再找其他可以打工的方法,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受苦……”
岑音不想再和他继续话题:“我已经回答你了,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OK?”说着转身想走。
成懿拉住她,小声问:“我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岑音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道:“你不是亲眼看见我答应了简凡的告白?”
成懿轻轻松开手,他看了看岑音的眼睛,没再说什么,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画面中的岑音看他走远,轻蔑道:“异想天开的让我放弃考研和他出国,真是做梦!”
寒风凛冽,股股寒意冲破画面,直击着中年岑音的心。
这是她有生之年最后一次见到成懿。
成懿转身走开时,会是什么心情,二十年前她根本没有理会。而二十年后,她的眼眶已经不自禁的湿透,几乎封阻了视线。
不会珍惜他人的真心,于是自己的真心也被无情的践踏,这就是天道轮回。
成懿消失后,走马灯的画面又开始降格快放。只是后面闪现出的画面,除了恋爱和婚礼有糖以外,剩下的一幕一幕,尽是苦楚。
岑音不想再看,对于婚姻里的阴暗苦涩,她不想回忆,更不想再经历一次。于是她闭上眼,直到听到一声孩童的啼哭。
岑音睁开眼,看着画面中那个皱皱巴巴的小人——这是嫣嫣出生了。结婚十年,才有了嫣嫣,那时她已经三十三岁。
看着嫣嫣在画面中一点点变着模样:睁眼、微笑、会爬、会走、第一次叫出妈妈……岑音的眼眶又湿润了。
这是她的命根,是她在孤寂无助的人世间最后的牵绊。
嫣嫣一次一次在她因为婚姻绝望时给予她温暖和爱,拥抱和安慰,如今她又怎么可以丢下她一人在这冷漠的世界——她的爸爸根本对她毫不上心,她的爷爷奶奶七年里见她的次数不够平均到一年见一次的,她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的长大,只要妈妈还活着,就有重新夺回抚养权和嫣嫣团聚的机会,再不济,再等一年,嫣嫣8岁,就有自己选择父母谁来抚养她的权利了,一年,只需要再等一年。
可是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嫣嫣,要怎么办?
岑音张开嘴,在漆黑中不顾一切的呐喊道:“上帝啊,救救我!我还不能死,求你救救我,让我陪嫣嫣长大吧,哪怕只是陪她到十八岁。”
她一遍一遍的呐喊着,然而声音仿佛都被四周的漆黑吸收掉了,没有回音,没有回应,无论她怎么喊,周围都安静的如死寂。
岑音却没有停止呐喊,作为一个人,她也许会绝望,但是作为一个妈妈,她不能绝望,一旦她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