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直到申时,冯老夫人、陆言识和王夫人才回到侯府,刚落脚就到逸翠苑看柳叶。
柳叶由春桃扶着,勉强施礼,被李妈妈和刘妈妈一把扶住。
冯老夫人道:“都伤成这样了,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又对底下那些婆子丫鬟道,“天儿热,你们记得要及时换冰,李妈妈,你去保和堂告诉他们一声,就说我说的,让他们的女医每日都来府里给柳月瞧病,柳月还小,这可不能落下疤。”
柳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屈身谢了。那几人坐了一会儿,便出门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保和堂的女医果然日日来侯府给柳叶换药,柳叶趁此机会,让那女医给顾妈妈也瞧了病。幸而顾妈妈身子骨硬朗,那背上的伤也不重,且一直用着如贵妃给的药膏,并无大碍。因此,两人都很快好起来了。
一连歇了这好几日,柳叶心里有些着急。这日用过晚食,柳叶见陆亦安也放下筷子,便轻声道:
“夫君,听韩妈妈说,长青街有个牙婆甚是有名,我想去一趟,也能尽早把蕙云这事儿安排妥当了。不知夫君可否允准?”
陆亦安放下茶盏,起身出去:“行,不过明日切记别被人看到了。毕竟这事儿于侯府也没什么光彩。”
柳叶喜上眉梢:“是,谢过夫君。”
第二日柳叶带上项妈妈和杨妈妈出门,几人直奔长青街那牙婆家里。
那牙婆说了许多或要续弦或要娶妻或要纳妾的男子,柳叶都不甚满意,便问道:
“有没有家境再好一些的?比如官宦之家?”
那牙婆拍了下大腿:“夫人真是说笑了,若真是那位高权重之人,哪里会让我老婆子帮忙找可意之人呢?”
柳叶对韩妈妈道:“韩妈妈,你和项妈妈再细筛筛,不行多找几个牙婆问问。我听得头晕,去旁边的茶楼透透气,待会儿你们去找我就是。”
韩妈妈面露难色,柳叶对项妈妈使个眼色,项妈妈道:“夫人让咱们怎么做,咱们听着就是,总不能让夫人一直在这种地方陪着吧。”
柳叶见韩妈妈也不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转出巷子,又绕进另一条窄巷,这窄巷旁,就是那个铺子后的宅院。此时正是半晌,这条窄巷,并无人迹。院内一行桐树繁茂,正好遮蔽了烈日,柳叶疾步前行。
正走着,后面有吵闹声传来。柳叶背靠着墙,转头看去。
三个衣不蔽体的乞丐,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面上难掩喜色。
“呵,那臭婆娘,嘴可真紧!”
“哪个嘴紧啊?”
“哈哈哈哈哈……”
“只可惜毁了脸哈哈哈哈……”
柳叶站着不动,待他们几人路过自己身边时,三下五除二撂倒他们,一脚踏在那个笑得最张狂的乞丐脖子上。
“我只问一次,那个女乞丐在哪里?”
那乞丐趴在地上,额上青筋凸起,“呜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柳叶夺过他手中的木棍,甩向那两个乞丐,其他两人即将直起的身子又倒了下去。
“待会儿我去告诉金老二,你们几个偷吃独食,你们几个会是什么下场,不用我说了吧?”
一个年龄略小的爬向柳叶,柳叶立即拿棍子抵住他的脖颈,那乞丐脸贴在地上,双眼看向柳叶:
“求女侠高抬贵手……那个乞女这会儿在浮雪楼后院柴房……”
“你小子不想活命了!哎哟!女侠饶命!”
柳叶加重脚上的力度,从怀里摸了一块银子扔给那年龄略小的乞丐:“王小利,三两银子,替我办件事。”
那乞丐满脸惊诧,想点头,却只能脸在地上来回擦几下,又疼得龇牙咧嘴:“小的都听女侠的。”
“悄悄回到浮雪楼,看紧那间柴房,别让人靠近,等我过去。”
柳叶收了棍子,抬起脚:“王癞子,李有财,你们俩若和他一起办事,三两银子平分了,这事儿我知你们知,若不想……”
柳叶拿起棍子横在李有财的脖子上。李有财刚爬起来,被吓得一哆嗦,蹲在地上,连忙跪下磕头:“亲奶奶饶命亲奶奶饶命,我这就去。”
王癞子也跟着磕头。
柳叶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快去!”
那三人捡起棍子飞奔而去。
柳叶折回到牙婆家外,韩妈妈和项妈妈仍和那牙婆说着,柳叶便快步向浮雪楼而去。
后门处无人,柳叶拔下簪子,拨开门闩,闪身进去。
迎面却是那三个乞丐,看到柳叶进来,慌忙上前,向柴房指了指,又指指自己,指指外面,柳叶扫了他们一眼,摇摇头,那三人只得跟着柳叶向柴房而来。
棍子拍打的低沉声音传入耳中,柳叶那簪子将窗纸戳开一个洞,朝里看去。
四个乞丐一人拿一根棍子,正摔打蜷缩在地上的人。那人偶尔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