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之事,奴婢尚能告知一二,若论救人,只怕奴婢亦无能为力。”
沚汀见她不肯松口,知道她仍是不敢相信自己,便从袖袋中拿出几味香料,一一摆放在她眼前,“既是如此,那便罢了,烦请念念姑娘帮我看看,若要制成浮生一梦,可是需要这几味材料?”
玉娘果真认真揣摩起来,稍顷,便鉴定完毕,对着沚汀道,“这些材料都是上好的成色,断无问题,只是尚缺了一味犀角,姑娘手上若没有现成的,奴婢这里倒是还有些,您若不嫌弃,拿去自用便可。”
沚汀忙道,“这味是有的,我方才忘记取出了,你看看可是这个?”
她着急忙慌的在袖袋中翻找,不小心掉出一块玉佩,堪堪跌落在桌上。
玉娘看到那物件,顿时脸色遽变——像是平静的面具被撕开了一道裂口,不复先前的淡定从容,急问道,“姑娘这块玉佩却是从哪里得来?”
沚汀道,“是一位大叔所赠。”
“那位大叔,”说话间,她已满脸是泪,神色凄惶,直看的沚汀心碎,“他,他容貌上可有何殊异之处?”
“若说殊异之处,”她想了想,“他的脸上,有一道从左眉贯至鼻尖的刀疤。”
玉娘闻言再也忍耐不住,伏在案上,无声啜泣,只能从她背部的剧烈起伏看出她此刻的心痛。
那无言的哀泣,却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疼——即便在这样的时刻,她亦不忘隐忍压抑自己,亦不敢大声宣泄出来,唯恐招来猜忌。
“他是你的父亲,对吗?”沚汀低声问道。
玉娘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她,点了点头,问出了她压抑了许久的问题,“他还活着吗?”
沚汀不忍看她难过,忙点点头,“你放心,他很好。”
玉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如此真诚,同方才的客套直如云泥之别。
“您知道我的过去,”她紧紧地攥着那枚玉佩道,“您方才所讲的那个故事,不是别人,正是玉娘的前生,您还说想要帮助那位朋友,可是我爹爹求您来帮我复仇的?”
“非也,”她道,“玉娘,你爹爹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唯一所求,便是希望你能安好。”
玉娘闻言,泪如雨下。
“当年,他在那香料铺子里认出了你,却无法同你相认,你可知后来,那掌柜的见他形容落魄,竟叫人将他打落悬崖。”
“好在上天垂怜,侥幸大难不死,他在悬崖之下独自生活了数年,若不是念着你尚在人世,怕他死后无人照料,恐怕他早已不会苟活。”
玉娘恨道,“那掌柜竟然欺瞒于我!当初他明明答应我会帮爹爹寻好落脚之地,我想着自己同他颇有交情,加之他一心想要攀迎世子,料他应是会好好照料爹爹,谁知他竟如此阳奉阴违!”
“那日我同爹爹店里一别后,便回到了世子府,几日之后寻了个机会,复又去到香料铺,那掌柜的只道爹爹不愿留在京城,却又不肯告知何故,竟不辞而别,我一心以为他是要去找吴连复仇,是以也不敢多问,只得在吴连身边多加留意,谁知这一别,竟又是数年。”
她神色哀戚,为父亲的坎坷经历感到悲伤,也因掌柜的心狠手辣感到愤恨,又想起一事,问道,“姑娘方才提及我爹爹被打落悬崖,那您又是如何遇到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