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齐若清将止血包扎之术练成后,自然又打起了这对药材的主意,时不时地指着一株草药向崔济世讨教。
崔济世见她好学,也乐意教她,耐心地向她讲解每一株药材的名称功效、如何辨别。这一教才发现,这小姑娘竟然如此有天赋,记性好不说,许多相似难辨的药材她一眼就能区分出来。
秦如见齐若清似乎对医术感兴趣,买了许多医书来赠予她。
齐若清不好意思极了,小声说道:“夫人,我不识字的。”
秦如虽惊诧,但联想起她的身世,又觉得合理,只觉得她可怜,便柔声道:“无妨,你还小,学什么都还来得及,我来教你识字。”
于是齐若清便过起了每日习字和辨别草药的日子。
过了整整十多日,钟原总算转醒,醒来时便看见齐若清正捧着一本书看得认真。她眼圈下全是乌黑,气色看起来竟好像不如救下她之时。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齐若清看了过来,见他眼睛睁着,是又惊又喜:“钟原哥哥,你可算是醒了!”
还不待钟原说话,她便高声呼喊着跑了出去:“崔大夫!崔大夫!您快过来!钟原哥哥醒了!”
郎中疾步走了进来,将钟原扶着靠坐着,又为他把了脉检查了伤口,说道:“脉象平稳有力,伤口也在逐渐愈合,坚持服药静养月余即可,我再去开张方子。”
秦如也在后头,说:“钟少侠,你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你昏迷这段时间里,清清都快急死了。”
钟原看向齐若清,这才发现她好像又瘦了一圈。
秦如将齐若清往前轻轻推了推:“好了,你们二人说说话,我去给你们做些吃的来。”
原本热闹的房间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下来,钟原沙哑着嗓音开口:“怎么回事?我昏迷了多久了?”
齐若清道:“钟原哥哥,你昏迷了半月。那日,我想去找你,赵大人便让管家伯伯带着我去,我们一路出城而去,见你晕倒在路边,就将你救了回来。”
钟原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是已经将你托付给他们了吗?为何还要找我?”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是怒是喜。
齐若清心中酸涩不已,忍不住扑坐在床边小声哀求道:“钟原哥哥,我求求你了,我只想待在你身边,你别赶我走行吗?我仔细想过了,我虽不能武,但我可以学医术,以后不管你生了什么病,受了多重的伤,我定能有助于你的。”
钟原轻笑了一下:“你这是在咒我呢?”
齐若清急忙解释:“不是不是,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这几日,夫人和崔大夫一人教我识字,一人教我草药,他们都夸我学得可快了,我以后定能成为一名好大夫,保你无疾无痛。”
钟原无奈道:“可你也看见了,我连我自己都护不周全,又如何顾得上你。”
齐若清说:“不需要你顾得上我,若遇到仇敌,我定会躲得远远的,不会拖你后腿的。再说了,大不了横竖就是一死,我不怕死,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给的,我就想跟着你。”
她越说越小声,越来越没底气,可钟原却实在地犹豫了。
昏迷这几日,他迷迷糊糊中也有些朦胧的意识,知道有人一直在身旁照料他,这份情谊,他是看在了心里的。
齐若清终究是触碰到了他内心最为柔软那处,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再不能说出口。反正,一个小丫头而已,有他在的一日,定然会护她周全便是了。
但话一说出口却还是有些生硬:“随你便吧。”
“太好了!谢谢钟原哥哥!”齐若清高兴得欢呼了起来,又很快想起了正事,“钟原哥哥,这次害你的人是谁?”
钟原蹙眉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一群蒙面黑衣人。他们的武功十分诡异,像是邪功。而且配合得十分默契,像是一个什么阴邪组织,我从来没见过。”
“无冤无仇,他们怎么会对你出手呢?”齐若清也很疑惑,“而且我到那里的时候,只有你躺在那里,周围什么也没有。”
钟原颇为吃惊,他明明也搏走了几人性命的,“这样看来,他们还会清理现场,真真是诡异至极。”
齐若清也有些后怕:“幸亏他们疏忽大意,没发现你还有一口气。”
钟原笑起来:“我从小就会闭气装死,他们定然是以为已经了结了我的性命。但后来,也是真的因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从小就会闭气装死?寻常人家的孩子可一般不会这样的技能。联想起钟原在睡梦中喊阿娘,齐若清很想问问,又生生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