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原哥哥!”齐若清立马飞奔下车,心急如焚地扑了过去。
果真是钟原,他紧闭着双眼,面色惨白,怎么喊都没反应。
徐忠也已经跟着跑了过来,他年纪大些,又打理着赵府上下,自然是要比齐若清沉稳许多。他伸手探了探钟原的鼻息,喜道:“还有气,小姐,快,咱们带钟少侠回府。”
“嗯。”齐若清早已经哭成了泪人,这下才冷静了些,帮着搭把手。
徐忠将钟原扶上了马车,齐若清将他枕到自己腿上,好让他能躺得舒服一些。齐若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钟原,他的脸是那么苍白,了无生气,她忍不住轻轻抚摸上去,竟然是那样的冰。
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搞成这副模样。
回到城中,徐忠先是绕道去喊了郎中。郎中崔济世原本正在看诊,还没反应过来便急急忙忙被徐忠请了出来:“崔大夫,马车上有重症病人,人命关天,劳烦您先和我们走一趟吧。”
崔济世是认得徐忠的,急道:“可是夫人又犯了头疼?”
徐忠摇头:“可比那严重多了。”
崔济世再不敢耽搁,急忙上了马车,只见里头只有一位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和一位身负重伤的少年郎。
后者必然便是伤者了,但车内颠簸,崔济世也只得先简单地检查了一下钟原的情况。
“他的腹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像是剑伤,怕是已经有四五个时辰了。晕厥是因为失血过多所致,所幸他的血已经止住了,可伤口有没有感染还不好说,需要做进一步的处理。”
眼下也只有等回到赵府再做细致的检查了。
见到齐若清去而复返,秦如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了重伤的钟原。秦如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招呼着嬷嬷将他安置下来。
崔济世将钟原腹部的衣物剪开,剔除掉烂布和烂肉,又用清水冲洗,写了药方,徐忠便拿着急匆匆地抓药去了。
见齐若清在一旁满脸焦急,崔济世宽慰道:“这位小哥的病情还算稳定,只要等他醒过来了就好了,小姑娘,你不必过于焦急。”
“是,多谢大夫。”可话是这么说的,但齐若清仍然觉得心静不下来。
徐忠很快将药抓了来,崔济世叮嘱道:“这包药是煎服,这包药乃是捣碎了敷在伤口上的,可别搞错了。”
“是。”齐若清领着药去了,秦如原本想拦,还是崔济世劝道:“夫人,由着她去吧,找点事情做,也能让她情绪更稳定些。”
秦如这才作罢。
在崔济世的指导下,齐若清将药熬制着,又将另一包草药捣碎了敷在钟原伤口上,待熬制的药好了后,齐若清又细心地吹冷喂服,之后便一直守在钟原身旁。
秦如来劝她:“清清,忙活了整日,你也累着了,快去歇一会儿吧,我来替你照看钟少侠。”
齐若清这才发现天色已晚,僵坐了许久的身体也十分不听使唤,她心怀感激,语气却坚决:“不用了夫人,您快去休息吧,我得一直守着钟原哥哥。”
秦如只得由着她去了,归家的赵炼之想来劝说也被秦如给挡了回去。
原本钟原的呼吸已经稳定有力了起来,可却不料到了深夜里,钟原竟然发起了高烧,齐若清便不停地打湿了帕子放在他额上。
又换帕子又换药的,齐若清一夜未敢合眼,却听见钟原迷迷糊糊的,嘴里竟然唤起了阿娘。
钟原哥哥看起来这样潇洒不羁,竟然也会想念娘亲么?一直见他独身一人,也不知道他的娘亲是否还健在,若尚且在世,如今又在哪里。
齐若清难免又感怀起了自己的身世,愈是回忆那段噩梦一般的日子,对钟原的感激之情就愈发浓厚。
“老天爷保佑,求求你一定要让钟原哥哥好起来啊!”可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停地祷告祈求。
到了早上,钟原仍然昏迷不醒,但好在烧可算是退了。
崔济世一大早便来查看钟原的状况,听说他昨夜高烧过后,十分吃惊,又夸奖道:“幸亏小姑娘处理得当,还有这位少侠身强体壮,不然还真不好说。你放心,如今最凶险的一关已经过去了,耐心等待他醒来便是了。”
齐若清这才觉得如释重负。
秦如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又来劝了几次,齐若清却还是不肯挪窝,只是趴在床边小憩。
又过了一日,齐若清正盯着钟原的睡颜发呆,忽然想到钟原干这一行打打杀杀是免不了的,难免会时常受伤,不妨趁这段日子先学些止血包扎之术,对他来说也是个助力。
她将此事同秦如讲了,秦如自然是赞成,便委托了崔济世来教。楚楚遇害时,秦如时常犯头疼的毛病,还晕倒了好几次,崔济世是当地的名医,曾为她看诊过多次,两家之间也算是有些交情,这等小事自然是不会推辞。
齐若清在练习包扎时,崔济世也没闲着,在一旁对他那堆药材挑挑拣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