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归案了,现下,正押在地牢呢。不若,王爷同我一道去审问。”
陆十安脸上笑容渐深
宁奕冷声“真不巧,本王与陆大人查到的并不相同。”
“哦?”陆十安以手支颐靠在茶几之上,似笑非笑 “那不若王爷告诉本座,您查到的是何人?本座代您去抓,也不脏了王爷的手。”
宁奕抬眸看向对面的人,带着意有所指的微笑,而后缓缓道,“陆大人急什么?越是好看的戏,高潮越在后头呢。等到那一日,本王定叫陆大人前来观戏。”
陆十安在暗处的手紧握成拳,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挑眉笑道,“也好,那便咱们各忙各的,王爷筹备好戏,本座也要先行审问收押之人了,看看咱们谁先将真正的罪人收于囊中。”
“本王不允。”
“什么?”陆十安皱眉
“本王说不允”宁奕也站起身,一字一顿的开口,凛冽的气息席卷而上 “陆大人莫要忘了,本王才是本案的主理,锦衣卫只是协同。你想审问,可以。但本王不允你对同福客栈的人严刑拷打,屈打成招。”
“这件案子上,往后陆大人若再有动作,需得先禀告本王。”
语毕,宁奕不再理会陆十安那已有些微扭曲的面孔,转身出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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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清到得府衙门口,抬眸看了这紧闭的大门片刻,又顾盼看了眼四周来去匆匆的行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府衙门口立着的圆柱筒形的大鼓上,只见那大鼓鼓面为蒙牛皮制,大红漆刷的腰部稍圆,两侧还安了铜制的大铁环
她走上前去,拿起放置于架上的两只鼓槌,高高举起的手臂立即重重击在鼓面上,发出沉肃的震响
此鼓名为登闻鼓,凡申冤告状之老百姓,击鼓便可
可阮清清心里清楚,她今日的敲击断不会引来知县听她伸冤
宁奕说得对,在锦衣卫面前,知县根本说不上话
她阮清清今日欲要引起的,便是这七侠镇百姓的注意
她一个普通人的力量太小,所以要救同福,她要借力,借的便是黎民百姓的力
隆隆鼓声震动着地面,鼓面亦是嗡鸣不止,然而如她所料,并未敲击开沉重的府衙大门,倒是引来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阮清清几步踏下楼梯来到府衙前的街上,裙衫轻转,旋身跪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顾不得头痛欲裂,她扬了声音朝府衙里头道,“忠诚之士反受株,太息真冤苦!”
她的声音如玉石撞击,掷地有声,引来过路行人驻足侧目
阮清清深吸一口气,再次呐喊出声 “忠诚之士反受株,太息真冤苦!”
一连喊出三遍,周遭已聚拢了些百姓,凑在一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同福客栈自三年前开业至今,门不停宾,热情周到,为七侠镇的百姓尽心尽力!更是不顾安危,曾参与抓捕姬无命、公孙乌龙、平谷一点红等朝廷重犯,忠诚侠义之心,日月可鉴!”阮清清跪的端正,眼底的悲凉浮漫出来,“这样的同福客栈,怎会做制售私盐,伤害朝廷和百姓利益之事!”
“请求朝廷严查!还同福清白!”她的眼眸如有火在烧,其中的坚决如磐石,不可撼动一分
边上的路人越围越多,将她喊出口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是啊,佟掌柜他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啊。”
“我也觉得奇怪呢,反正我是决计不信同福客栈能出这样的事的,要说云庭荟,没准我就信了。”
“老白是我兄弟,我兄弟不会干这伤天害理之事。”
忽而,巷口处传来一阵喧嚣,众人回首望去,只见一群衣衫褴褛,手中或拿细棍,或提瓦罐的乞丐吵吵嚷嚷的赶了过来
小米冲在最前面,手中拿着一根讨饭的竹竿,高举起来,口中喊着,“请娄知县彻查,还同福客栈清白!”
后面跟随的乞丐纷纷响应,“请娄知县彻查,还同福客栈清白!”
“请娄知县彻查,还同福客栈清白!”
“请娄知县彻查,还同福客栈清白!”
一众围观的老百姓也跟着振臂而呼,一时之间,群情激昂,响彻云霄
阮清清唇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眸中浮起一层水雾
总算同福众人这些年来诚以待人累积的人缘和信誉没有白费,想来锦衣卫和衙门忌惮百姓,也不会立时宣判结案,只要再拖一拖,就有机会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只觉身体已然不是自己的,所有的力气自身体内抽离,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