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狭隘了。”
次日天蒙蒙亮,姜晚棠就在阿姊的陪同下坐上驶往皇宫的马车。
红姑脸毁了大半,为了不惊扰贵人自然是不能带进宫的,她的身边便只有墨蝉。
似是看出了她的忐忑,姜晚离一把抓住她的手宽慰道:“放心吧,虽说是要你在太后的寿宴上露露脸,但今日你可不是主角。”
姜晚棠松了口气勉强一笑,事实上也真如阿姊所说。
她按照事先排练好的与太后见礼,被风姿绰绝地美妇人拉着手夸了半晌,赏赐了些东西便回到座位上坐着。
她的位置比较靠前,周边都是宗室或有品级的夫人,其中不乏有人对她投来惊艳的目光。
可也只打了个招呼便匆匆扭过头,聚拢在另一少女身边,热情而不显刻意地寒暄。
姜晚离消灭掉离自己最近地梅花糕,凑到她耳边八卦道:“这是太后娘家的侄女萧榆,说不好就是下一任的皇后了。”
姜晚棠好奇地看过去,恰巧对上萧榆的视线,对方略微颔首,果然风采过人。
姜晚棠心中纳罕,萧榆刚刚及笄与她一般大的年纪,却能在一众贵妇人间如鱼得水。举手投足间莫说她,便是京中自小规矩养大的贵女也都差了她一截,也就只有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池小姐可以与她一决高下了,不怪太后喜欢她。
太监的公鸭嗓打破了满室的欢欣——皇帝来了。
她跟着众人一并行礼,眼角悄悄瞄了一眼未曾见过的皇帝,谁知刚好叫人抓包。
众人起身后,上首地皇帝笑弯了眉眼,指着她道:“母后这是哪家的贵女,这般品貌,朕竟未曾见过,初初一瞧竟有些痴了。”
姜晚棠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感觉到来者不善。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生的好,可世上的人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就算是容貌出挑,也不至于在众多样貌出色的贵女面前,让人移不开眼。
她这堂弟分明是将她放在火上烤。
太后嗔怪道:“这是你肃王叔的次女晚棠,她从前在山上为国祈福,如今还家你还未曾见过。”
“原来是晚棠阿姊啊!”小皇帝遗憾地收了目光,显然是失了兴趣。
“不敢。”姜晚棠默默松了口气。
剩余的时间,没再有人找上她,她也乐得清闲。
回去的马车上,姜晚棠和阿姊热热闹闹的说着八卦,“萧姑娘瞧着似是比陛下的年纪大些。”
姜晚离点点头,“萧榆比陛下年长两岁,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后娘娘乐见其成着呢。”
姜晚离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说:“陛下身子不好,太后娘娘操心龙嗣,皇后年长些才更好生养,最晚年后陛下便该大婚了。”
姜晚棠:“皇后不是要大选出身吗?如今选秀还未开始,皇后便定下了?”
姜晚离耸耸肩,“那都是给外人的说辞,皇后哪能几个月就选出来。真正被太后看在眼里的,都是早早接近宫里养着或做女使或做伴读,总归要在贵人眼皮子底下,免得移了性情。太后喜欢萧榆,其他人也就没希望了。”
“只怕陛下自己不会喜欢……”
风吹起车帘,露出姜衡俊朗的五官。
姜晚离兴奋地和他打招呼,“阿兄——”
而后又问:“你说什么?”
姜晚棠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回到肃王府,姜晚棠被姜衡叫去了书房。
姜衡沏了两杯茶放在桌子上,“坐。”
姜晚棠心中有些忐忑,抿了一口茶便看向姜衡等着他问话。
姜衡开门见山,“为什么说陛下不喜欢萧家女?”
姜晚棠沉吟道:“太后娘娘看重萧家女郎做皇后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可陛下今日并未对她表示看重,反倒是对其他几位秀女态度温和。且陛下盛赞我的容貌,却在知晓我的身份后不曾再看一眼,说明他本就未将这份容貌放在眼中,而是做给旁人看的,即将大婚的天子痴迷于名不经传的贵女,其目的已然不言而喻,无非是想和太后打擂台。”
姜衡目光幽深的看向她,手指的骨节不轻不重地敲在桌子上,“妄议天家,你可知今日的话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姜晚棠的眼中满是信任,“阿兄不会让今日的话传出去,不是吗?”
姜衡倏地笑了,揉揉她的头,“是,阿兄不会让今天的话传出去。还看出了什么?”
“陛下信任阿兄是因为太后。”
姜衡喝茶的手一顿,“仔细说说。”
姜晚棠:“陛下十岁登基,迄今已有三年。太后娘娘垂帘听政,约定陛下及冠后还政。如今朝中大司马乃是太后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萧氏子弟遍布朝野,皇室宗族却都分封在各处,握有权势的只有阿兄一人。”
“陛下想早日亲政,最好的办法便是成亲,如此朝臣便有理由让太后还政